匍匐在地上的詹俊傻了,我也懵了,我在脑海里勾勒过无数种我和这位神咖见面时候的画面,唯独没有想过他会整这一出。
愣了十几秒钟后,詹俊哭叽尿嚎的拿脑壳“咣咣”猛撞地面,哀求:“大伯,我..我不想坐牢,我会改的,一定会改的,你再相信我一次,我发誓从今往后,没有你的同意,我打死都不会再离开静宁,你再帮我一次吧,呜呜..”
“去吧,不论是赎罪还是感受,你应该为昨天死在这个房间的服务员姑娘负责。”詹战不容置疑的回应。
詹俊哽咽片刻后,失魂落魄的从地上爬起来,随即倒退着走出包房。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我和这头让人揣摩不透的老兽,昨晚上被洪莲打碎的玻璃已经换成了新的,房间里明明很暖和,可却觉得有种深入骨髓的寒冷。
我们就这样彼此沉默着,半根烟的时间后,我揪了揪鼻头,微微弓下腰杆出声:“您真的是用心良苦,为了保全侄子,宁愿让他恨你,这股子雷厉风行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呼..”詹战长吐一口浊气,慢慢将身子回过来,眯着狭长的眼睛上下打量我。
我也一眼不眨的望着他,詹战的长相平淡无奇,并没有给人一种很惊艳或者意外的感觉,但是他的那对浑浊的眸子却又让人啧啧称奇,眉目中有五分的隐忍,三分的干练,还有两分恰到其好的倨傲。
我再次往下佝偻几分腰杆,晚辈一般的打招呼:“詹先生,您好。”
“你比电话里有礼貌很多,比照片上顺眼很多。”他径直坐在紧挨着的一张椅子上,甩出对我的评价。
我笑了笑,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些:“可能我也比您想象中简单很多。”
“紧张就抽支烟吧,我这双眼睛见过很多人,也看过很多事。”他松开身上中山装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沉声道:“你刚刚说我为了保全詹俊才会将他送进去,难道你认为我没有能力保护他吗?”
“那肯定不是,只是您不想因为他而站队,他让您陷入了两难的局面。”我下意识的掏出烟盒,想了想后又塞回裤兜,按照自己的思路解释:“抛开他在这边的胡作非为不说,单是这次配合天弃,借您的手整治我和叶家,其实就已经犯了大忌。”
詹战坐姿端正的摆手:“你和叶家?哈哈哈..有点意思,继续往下说。”
“之前我说过,我就是条小杂鱼,绝对掀不起太大风浪,可我背后还有一个师父,即便他无法代表第九处,相信也一定会为我做点什么,叶家更不需要过多言语渲染,他们能够屹立百年,总是有自己的砝码。”我微微站直腰杆道:“况且昨晚上闹出来那么大事情,詹俊如果没有个完美的交代,可能就连天弃都不会放过他。”
听完我的话,詹战并没有马上开腔。
“我年纪小,见识也少,只是凭借自己这点浅薄的猜测夸夸其谈,可能根本没有领会到您更深一层的含意。”我吞了口唾沫,低声道:“但我非常清楚一点,您是很喜欢自己这个侄子的,不然也不会把他放在这里,你想让他脱离风暴圈,甚至希望他可以小富即安的过完这一生。”
“是啊,他身上流淌着和我一样的血脉,我怎么可能不宠爱他呢。”詹战轻叹一口气道:“其实我让他自首,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犯错了,确实需要惩罚和自己体会,人这辈子一定要去三个地方看看,第一是医院,明白健康的重要,第二是监狱,感受自由的重要,第三就是火葬场,体味活着的重要。”
我认同的点点脑袋应声:“是,至理金句。”
“说完詹俊的问题,再来聊聊我们的矛盾吧。”詹战并没有再顺着话题往下延伸,抬起脑袋,睁圆眼睛注视我:“他的错,我和他自己会帮他修正,你的错,谁来为你买单?”
阳光照在他鹰隼一般的眼眸上,也让我瞬间从刚刚的心平气和中惊醒,刚刚聊的太自然,让我几乎忘了面前的这位大拿可是执掌我接下来生死大权的重要角色。
“我自己。”我向前一步,强忍着心底的恐惧和他对视:“我为自己买单。”
詹战稳如泰山的出声:“怎么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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