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重症监护室门前。
两名尽忠职守的巡捕如鹰立、似虎盘一般的守在病房门两边,穿着一套病号服的王影泪眼婆娑的贴在门上的玻璃窗口静静凝望着躺在里面浑身插满各种医疗器材的艾力,时不时发出几声微小的抽泣。
王影的伤还没有痊愈,脸颊上结疤的抓痕让本就单薄的她显得愈发的萧索和可怜。
白墙白顶,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每个角落里,让人的心情不由间跟着一块变得很压抑。
没有等太久,穿着一身制服的秦正中便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俩简单打了声招呼后,他先是小声跟两名守卫沟通几句,随即和王影一起换上一次性的鞋套、头罩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唉..”目睹王影梨花带雨的走进去后,我叹了口气坐到靠墙的椅子上。
人生在世,快乐和痛苦本就拎不清,只希望两者都能货真价实一点,相辅相成一些。
没多会儿后,秦正中走了出来,一屁股崴坐在我旁边,摘下来脸上的口罩,声音很小的呢喃:“几起恶性杀人案基本结案,趁着艾力还有点利用价值,我刚刚和王影沟通过,把几宗你们前面做过的事情,也全安到他身上了。”
“啊?”我先是一愣,接着又“啊”的回应一句。
“明早上我会去省里做汇报,到时候顺口提一嘴能抓到艾力,你们头狼公司居功至伟,到时候想办法给你申请点荣誉下来。”秦正中拍了拍我大腿道:“对了,你送我伯父的羊脂玉菩萨像,他很喜欢,让我约你改天上家吃饭。”
我不自然的笑了笑:“谢啦中哥。”
“没啥感谢的,如果非要说谢的话,也应该是我谢你,突然从绿营回到地方,我的野心和欲望同时开始膨胀,甚至有点摸不清自己。”秦正中又将口罩重新挂在脸上,意味深长的苦笑:“难怪连城和一些别的朋友,都开始对我慢慢保持距离,人这东西确实是个欲望的填充体,思想一开始脱缰,身子就止不住奔驰,感谢你为我及时拉住缰绳。”
“呃..”我诧异的望向他:“你说的真的呢?我还寻思你心底对我的厌恶程度又加深不少。”
“我啥时候说过不厌恶你了。”秦正中爽朗的一笑,冷不丁凑到我耳边道:“小朗,我问你句心里话,如果我继续保持原来的路线,你会怎么对我?”
“想听真话吗?”我认真的望向他,见他点头后,我压着嗓子道:“只要你让我产生危机感,我可能就会剑走偏锋,也许你会变成此刻的艾力,也许你会成为曾经的郭海,总之我肯定会在你对我撒网之前,先反抗。”
秦正中盯盯注视我几秒钟后,又拍了拍我的大腿道:“连城的眼光真好,你是一匹极具野性但又懂得感恩的恶狼,狼这种生物始终不能拿它当狗对待。”
“狼也会摇尾巴,不过是逼出来的。”我感慨的搓了搓额头:“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经历着两种力量的斗争,对独处一室的渴望和名满天下的冲动,所以人这东西根本没有形态,恶贯满盈的背后也许只是为了成全情义,知书达理的掩饰可能只是为了满足利欲。”
秦正中偏脖笑骂一句:“擦的,你丫可真是个怪人,幼稚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小学生,成熟起来感觉又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叟,年纪轻轻的哪来这么多体会?”
“我确实岁数小,可架不住我老师多呀。”我豁嘴一笑:“齐叔、莽叔、我师父、这一路走来的朋友和敌人,哪个不教我三两招。”
正说话的时候,王影埋头从重症监护室里走出来,声音沙哑的望向秦正中:“谢谢你啊秦哥。”
“律法无情,执行律法的人有情。”秦正中寒暄一句:“放心吧,等把他转到公安医院,他的手铐和脚镣都会被摘掉,我已经和那边的同事打好招呼了。”
王影哽咽的咬着嘴皮:“谢谢。”
“小影啊,其实你最应该感谢的人不是我,而是躺在里面的他和我旁边的他。”秦正中沉默一下道:“如果没有里面的他,你受到的伤害可能不止是我,还有很多你无法想象的存在,如果没有我旁边的他,那些伤害现在已经波及到你,是他替你默默遮挡下来,而我同样也不会帮你的忙,社会很现实,因为我从你那里得不到应有的回报。”
王影睁着红肿的眼睛望向我,眸子里写满了欲言又止。
“别听中哥吓唬你,就算我不帮忙,叶致远和熊初墨也不会坐视不理的,走吧,我送你回医院。”我露出一抹浅笑,回头朝着秦正中道:“对了,过几天叶小九过生日,说是大家一块聚聚。”
秦正中迷惑道:“他怎么又过生日?前几天不是刚过一次嘛,我记得我还送他一块表。”
“大家族嘛,爹多娘也多,生日自然过的也勤。”我没正经的摆摆手道:“有事电话联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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