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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伟半晌没有吱声,两只眼睛没什么温度的直勾勾盯着我看。
“堂堂宁总不会连二三百万都掏不出来吧?”我故意提高一点调门,引的旁边一些人关注,见他仍旧没吱声,我朝着钱龙摆摆手:“去找找笔和纸,宁总要是暂时拿不出钱,待会就重新给咱们写份借据,标清楚还款时间,到时候咱们上门取。”
宁伟莫名其妙的笑了,伸出两根手指头,戳在我胸脯上吧唧嘴:“哈哈哈,兄弟你挺搞笑的,真拿鹏城当成羊城过了?”
“对我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欠我钱的就必须得还,甭管你是嗷嗷待哺的小崽,还是土埋半截的废柴。”我似笑非笑的也抬起胳膊,用手指头点在他心口:“你刚刚问我们和天娱集团谁赢谁输是吧,这问题属实挺脑残的,是你们村刚通上电,还是你才学会使智能手机呐,天娱集团没多少年了,你心里没数啊?郭海已经烂的只剩下骨头,而我还在跟你有说有笑,你琢磨战况究竟如何?他们欠我钱,最后用命抵了,这答复够直白吧!”
“首先请出咱们今天的第一件拍品,来自我国著名的国画大师..”
同一时间,下方的小台上,传来拍卖师高亢激昂的嗓音。
我和宁伟谁都没有回头看,互相全都静静盯着彼此的眼睛。
对视十几秒钟后,宁伟咬牙冷笑:“行啊,待会拍卖会结束,兄弟跟我一块上公司取钱,不过我不敢保证兄弟这一路是否畅通无阻和平安,最重要的是平安,说来也邪门,我这个人天生有神仙庇护,记得上一个找我要账的,半路发生了严重车祸,双腿粉碎性骨折,大脑严重缺氧,好像现在生活还不能自理。”
“巧了,我这个人也属于天生命硬,但凡敢赖我的,几乎全都死于非命。”我用和他一样的口吻低声回应。
宁伟朝着叫大春的手下摆摆手吩咐:“去吧,给公司财务打个电话,让他们准备准备。”
“我上个卫生间。”叶小九上下转动几下眼珠子,冲我使了个眼神,然后躬身朝大厅外走去。
重新回过来身子,我将目光投向底下的拍卖台,别看我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实则早已经开始心猿意马。
这个宁伟起初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个狗屁不通的大混子,可我当静下心来盘算几秒,又发现可能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明知道我们在羊城力克天娱集团,他还敢正面叫嚣,就说明他不怕我们,可他的能耐根本不可能比当初的郭海大,是什么原因让丫如此有恃无恐呢?
根据万良之前的介绍,宁伟似乎就是靠着他姐夫的工作便利才会蹿起来的,但平心而论,这年头只要是个人,就绝对有俩有本事的亲戚吧,为什么福田区只有一个宁伟?
借势崛起是运气,能做到明明臭名远扬,却仍旧可以逍遥法外,这就不只是运气的事儿了,这宁伟本身恐怕具有相当的能耐。
尽管我们双方是敌对身份,但优点就是有点,不能因为关系被忽略,套用伟人的话说,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坐在椅子上,我的心思早已经神游物外,要不是旁边的钱龙推搡我,我甚至都不知道拍卖会已经结束。
看到身后宁伟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我立马皱眉看向钱龙,他努努嘴道:“那个狗篮子说在酒店外面等咱们。”
“走,拿钱去。”我“嚯”的一下站起来招呼。
往出走的时候,万良好心规劝我:“老弟啊,你咋好端端跟宁伟对上啦?二招的那些烂屁股账本身就是一团乱麻,没必要太较真,你就算能收的了宁伟,可还有别家,什么这个局那个所,欠的多了去,总不能把人全得罪光吧,之前二招的几任负责人都挺操蛋,伙同外面人一块做假账坑招待所,这事儿其实谁都心知肚明,现在二招既然已经私有化了,你们重新开始就好,老跟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扯什么劲儿,真要是缺钱,我先帮你拿点,在福田区招惹宁伟属实划不来。”
“他算个得儿,别说搁鹏城揍他,就算在他家门口捶他,他都得老老实实憋着。”钱龙绷着脸臭骂。
我笑了笑道:“万老哥,你应该清楚的,我们讨的不是债,是特么地位,福田区他宁伟一枝独秀,我就专门针对他,他的钱能要的回来,别家的还叫事吗?”
说话的过程中,我们来到地下停车场,刚一出电梯,我就看到宁伟带着几个人,正嘴角挂笑的和几个中年人聊天,见到我后,他像是老熟人一般,挥舞两下手臂招呼:“来来来,想要钱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