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这儿进的烟吗?”
“这里,是缅甸最大的私人烟草制作中心,全世界想要这种烟的,都会来此购买。”
北悦冷幽幽、斩钉截铁道:“我要查到他们的购买记录。”
盛伊凡抿了抿唇,很不幸地告诉她,“我理解你的心情,也了解你的想法。可你应该想到,这很难。且不说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购买记录有没有被销毁,即便真的能够找到两年前的采购名单,如靳董和你母亲那么谨慎的性子,他们会傻到自己买吗?”
是啊,他们能够选择这种方式设计陷害父亲,做的如此缜密,甚至从未让人怀疑过,又怎么可能会留下证据呢?
“那怎么办?就由着他们这么心安理得地活着,由着他们在害死我父亲之后,逍遥法外吗?”
这句话,北悦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吼出来的,沉痛、悲愤、伤心、哀恸……种种情绪在她心头盘缠萦绕,恨不得将她的心撕碎。
她眼珠里爆出血色残阳一般的红色,整个人因为气愤,瑟瑟发抖,蹲不稳身子,直接跌在了地上,头埋在膝盖,痛哭不已。
盛伊凡心疼地看着她,不是不知道北司令对于北悦来说有多重要,就是因为太知道,所以才不忍心让她蒙在鼓里。
可是现在,看着她如此伤心,他不由开始后悔,真相永远是冰冷而残酷的,糊涂一世,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他轻叹一口气,伸出臂膀,将她圈进怀里,这次北悦没有推开他,而是哭着问他,“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残忍?”
盛伊凡心口一涩,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人性本来就是丑陋又残忍的,在战场上,他见过太多枉死的生命,在枪林弹雨面前,生命脆弱得不堪一击。可比战场更可怕的,是人心。因为人类有着太多太多的贪欲,无论是钱、是性,都能够促使人去干些丧心病狂的事情,他见过太多,已经麻木了。
扪心自问,在看到北悦和季南霆在一起的时候,他每每杀了季南霆的心都有,他在想,北司令难道没有对靳文耀动过杀心吗?
雄性动物之间,一旦爱上了同一个女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北司令大概到死都没想过他会被自己的女人和情敌联手设计,毁了他一生,乃至他的身后名;
如果早料到会有这一天,恐怕他不会对靳文耀和唐蓉心慈手软,他错在失了先机,也错在心慈手软,更错在太重感情。
一个人,只有没了心、没了情,才能百无禁忌,才能做到真正的强大。
他绝不会,步北司令的后尘……
***
回到民宿,一路上,北悦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像是所有的情绪都罢了工。
盛伊凡理解她的心情,也不说话,就静静地陪在她身边,看着沉静落拓,甚至有些灰败冰冷的女人,他心中悠悠泛出感慨。
人只有经历了疼痛才会成长,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女孩,终究是在岁月的残忍磨练中,变成了女人的模样。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要把她变成以前的模样,可是他知道,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时光,从来不曾特意为谁停留过。
他们,都是沧海中微小的一粟罢了,根本抗争不过命运。
……
看着北悦躺下,闭上了眼睛,盛伊凡才悄悄从房间里退出去,临走前还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
他就睡在她旁边的一个房间,这里的民宿墙壁都是用竹子做的,隔音效果几乎没有,旁边有什么动静,他能听得一清二楚。
夜深了,晕黄的灯光在眼前悠悠荡荡,一股淡淡的香味从纱窗散进来,盛伊凡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缓缓闭上眼睛。
灯光霎时间就熄灭了,屋内一片漆黑,几乎是同一时间,几串脚步声自窗外传来,紧接着隔壁传来一声枪响。
“砰”的一声,炸响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