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苍白,身子也佝偻着,一侧的蝎状伤疤若隐若现。
顷刻的功夫,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季南霆在看到盛伊凡的一瞬,眼睛一撑,浑身的毛就滋了起来。
他第一时间就想摁开电梯,却因抱着北悦无法腾出手,电梯便在眼前缓缓合上了。
上了22楼,季南霆伸出一根手指戳北悦房门的密码,刚输入两个数字,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保姆李姐一早就来了。
李姐刚要说话,就听季南霆“嘘”了一声,她赶紧闭上嘴,先一步过去打开主卧的门,季南霆将北悦轻手轻脚地放上床。
刚把她的腿放平,要给她盖上被子,北悦就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到哪儿了?”
“到家了。”季南霆轻声回答,又道:“睡吧。”
北悦这才又阖上眼睛,季南霆轻抚了一下她挡在脸前的碎发,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才和李姐走了出去。
轻轻关上门,季南霆便敛去温柔,面容染上几分肃杀之意,沉声对保姆道:“李姐,我出去一趟,谁敲门也别给开门。”
出事以后他就差人来把北悦的门锁给换了,加了两道密钥,必须密码和指纹完全匹配才能打开。
李姐小声道:“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啊……”
“看到一个熟人,一会儿就回来。”季南霆说着,已经匆匆跑了出去,直接从楼梯奔到地下车库,却早已不见盛伊凡的踪影。
他伏着膝头,微微喘了两下,就看到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靴,呼吸登时一窒。
季南霆缓缓直起腰身,就对上一张苍白得近乎墙纸一样的面容,显然是大病初愈,脸上透着一股病态般的虚弱。
这幅模样,很大程度上是拜他所赐,可他并不觉得愧疚,反倒觉得那天打轻了,到底是便宜了他。
两个男人一般高的个子,一样俊的样貌,都是衣裳架子一般的身材,季南霆年纪比盛伊凡小不少,气场却是势均力敌。
地下车库很冷,光线也很弱,两个男人在昏暗中对视良久,周遭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到底,还是盛伊凡先开了口,“她,还好吗?”
他声音有些颤,气息很不稳。
季南霆唇角冷冷一勾,“你还有脸问她,你觉得呢?在经历了那样一场毒打之后,她能活下来,已经是她够坚强了。”
盛伊凡两道眉头痛苦地一拧,很愧疚难过的样子,垂下眼睑,艰难道:“是我,对不住她。”
“别惺惺作态了。”
季南霆冷冷打断他的抱歉,“不论因为什么,都不能成为你殴打一个孕妇的借口。现在我问你,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盛伊凡重新抬起头,双眸露出坚定的光芒,“让我见北悦一面,我当面跟她道歉。”
“现在道歉还有用吗?”
季南霆脸上说不出的讥讽,“孩子能保住,她能够康复,是她福大命大。如果孩子没了呢,你觉得北悦还能好生生地活着?”
最后一个上扬的尾音,透着满满的戾气和怒意。
季南霆握紧拳头,要不是顾念着他这满身的伤,真是恨不得再打的他吐一回血!
其实在盛漪澜和盛依诺姐妹俩来医院闹事之前,季南霆就查到盛伊凡的下落了,他确实人间蒸发了几天,却也在这几天做了胃部手术,后面又被人送到了医院疗养,由于李姐报了警,公安那帮人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盛伊凡,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盛伊凡自首,请求把他抓进去,却被邓厅长拦下了,邓厅长为此事严肃地批评了盛伊凡,后脚了解到他的病情之后,又严厉训斥了外甥。
盛伊凡现在不止是身体上各个器官的衰竭,就连精神层面也出现了问题,患有间歇性的狂躁症,时不时就会复发。
而他那天动手打北悦,也是因为狂躁症的发作,神经受到了刺激,才会酿下大错。
季南霆打得他胃出血,几乎是雪上加霜,让他的寿命又缩短了一半。
可那又怎么样?
在看到北悦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蜷缩在床上的那一刻,季南霆杀了盛伊凡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