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这么久,最忌讳的就是出门不准备妥当,还有拖延症。
偏偏伍媚这两个毛病都有……完全是在考验他的耐性。
叶少蕴在车上实在坐不住,干脆下了车靠在车门上抽烟,刚刚点上,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身影,满身酒气的,晃着身子走了过来。
眼下雨势渐大,叶少蕴因穿了件防水的风衣,再加上戴着伍媚给他买的防水帽,所以不怕雨淋,可是靳喻言……
他浑身都被雨打湿了,眼看着镜片都蒙上了水汽,头发也湿哒哒软趴趴地搭在额前,三十多岁的男人,此刻看上去却像个迈入花甲的老头。
靳喻言喝了不少酒,眼下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他打了个车脱口就报了这儿的地址,凭着脑中的记忆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壹号公馆,他曾和伍媚在这里不知共度多少良宵,于他而言是比家还要温暖的地方。
可现在,已经成了她和另一个男人的爱巢。
叶少蕴刚刚买了一套房,还在装修当中,眼下便只能住伍媚的地方,伍媚房子多,今天带他宿在红五星,明天带他去环湖别墅住个几天,她从来不在乎男朋友是不是住她的吃她的,更何况是她的丈夫。伍媚爱一个人,能够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他,她只要男人爱她,就看对方会不会珍惜。
很显然,靳喻言是那个已经被她抛弃的,不珍惜她的人。
叶少蕴看着来人,微微眯了眯眸,“你怎么来了?”
靳喻言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打了个酒嗝,带着酒意的浑厚声音道:“我怎么就不能来,这是我和伍媚的家。”
一句话,让叶少蕴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继而轻嗤一声,“靳总是醉糊涂了吧,你和伍媚已经分手了。而现在,我才是她的丈夫。”
“分手?不,不可能!”
靳喻言摆摆手,通红的双颊在雨帘的洗礼下覆上冰霜,声音含混着,嘟嘟囔囔,“我怎么可能跟她分手,我那么喜欢她,她也那么爱我……”
如果不是出于良好的修养,叶少蕴这会儿都恨不得在靳喻言脸上吐一口唾沫。
“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靳总怕是忘了当初你是怎么义无反顾地抛弃小伍,又是如何伤她的。你要是还要点脸,这会儿就应该离她远点!”
靳喻言红着眼睛走过来,“我离她远一点,你好趁虚而入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个想要傍富婆的小白脸!”
叶少蕴脸色一沉,“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啊。”
“知道,你是律师么,律师又如何,律师就了不起,就可以随随便便告人吗?”
靳喻言往旁边跌了一步,凑近叶少蕴,冷冷笑:“不过是个暖床的小玩意,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这律师,和红五星的小鸭子没两样……”
话音尚未落地,叶少蕴挥手就是一拳,直接把靳喻言打退几乎,摔在了地上——伍媚蹦蹦跳跳下了楼,恰好看到这一幕。
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倏然收敛下来。
她手上擒着一把白色蕾丝小伞,不为遮阳也不为遮雨,纯粹就是图好看,大冬天的,伍媚依然一身超短,露着两条纤细的大长腿。
她还是那个她,从来也不曾变过,只是眼前她熟悉的两个男人,都变了。
向来在她面前乖巧无害的小奶狗叶少蕴变得凌厉慑人,一身黑色风衣黑色帽子站在那里,像极了《上海滩》英姿飒飒,颠倒众生的许文强。
而那个从来居高临下、衣冠楚楚的靳喻言,这会儿却狼狈地扑倒在地,嘴角被打裂了,眼睛被打歪了,全无往日的趾高气昂、意气风发。
这两个人的形象,在这一刻似乎颠倒了。
伍媚没有去扶靳喻言,也没有去拦叶少蕴,只是微微蹙紧眉头,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又看向靳喻言,“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伍……”靳喻言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将眼镜扶好,裂开的嘴角扯出一个笑,伸开双臂就要过来抱伍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