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倾城顿时面色一顿,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伸手欲揭开锦被下床,被素儿一把摁住,她面色担忧又焦急地看着柴倾城开口劝道:“姐姐,依你现在的身子,现在万万不可下床!”说罢,她慌乱地拍了拍柴倾城因焦急也不断起伏的胸口,说道:“要不然……姐姐想去哪里?素儿替姐姐看看可好?”
柴倾城此时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对着素儿摇了摇头,然后转头又看向萧景瑞,目光中含着希冀,渴望他能告诉自己些什么。
可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罢了,从今以后此事不要再提。你好好休养便是。”
说罢,便不再看她,而是转头对着身后的戚老长鞠了一躬,开口说道:“戚老,就拜托您替她诊治了。”
那精神矍铄的老者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看了柴倾城一眼,说道:“王爷请放心,老夫一定好好替小姐诊治。”
萧景瑞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沐风离开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解决了?房耀祠呢?”柴倾城看着萧景瑞的背影虚弱地喊道。
一旁的素儿却忽然不确定地出了声问道。“房耀祠?姐姐说的可是房耀祠?”
“是啊。他怎么了?”柴倾城忽然抓住了她的手,问道。
“三日前,通议大夫房耀祠已经被满门抄斩了啊。”
满门抄斩?
素儿见她眼睛倏然睁地极大,似乎很惊讶地样子,忙接着说道:“那时候姐姐还在昏迷,所以不知道,听说是因为一桩私运药材杀人案,满门抄斩,此时闹得沸沸扬扬,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对对对,这件事奴婢也略有耳闻。”站在一旁的素儿也忽然开了口。“听说是受殿阁大学士赵学义的指使,后来赵学义也被一同处了斩呢。”
柴倾城呆呆地躺在榻上,只觉得口干舌燥,这席话中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了,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房耀祠死了?还牵扯进来一个赵学义?
“此事是谁主审?”柴倾城问道。
“听说……好像……是王爷。”
萧景瑞?
怪不得他不让自己掺和这件案子。柴倾城此时心中似有千般滋味,一直以来要找的仇人居然就这么没了。
“姐姐?”素儿见她不再说话,试探着出言叫道。
“我想睡一会。你们都下去吧。”
柴倾城的声音似乎极其疲惫,细细听又似乎能听出几分解脱的意味,闭上眼睛沉入了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
这头的走廊中,等周围只剩下萧景瑞和沐风两人的时候,沐风悄悄附到萧景瑞耳边,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为什么不告诉柴小姐关于静王……”
话没说完,就被萧景瑞摇了摇头,生生打断了。“告诉她,她怕也只会送死。”
一个小小的房耀祠都能差点要了她的命,若是萧卿师……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深深叹了口气,萧卿师的动作真的很快,在他们调查之前就早早准备好了一个殿阁大学士出来抵罪,将自己从里面择得干干净净,又在前一天,神不知鬼不觉地一把火将作为证据的药材烧了个干干净净,这份智谋和魄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想到这儿,他目光倏然一沉。
萧卿师,这次侥幸让你逃过了,下次……你可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傍晚的天空被云霞染成了血红色,京郊的别院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琴音,似乎有人在笑,笑声低沉婉转,随着琴音上下起伏,甚是和谐。
两位朝中大臣一起被满门抄斩,起初的时候,确实在京中引发了好大一阵议论。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震惊了整个京城的案子也慢慢从人们的茶余饭后消散了下去,过了没多久,就不再被人提起了。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以前。街上还是跟之前一样的叫卖声、吆喝声。
就在这一片风平浪静中,柴倾城的身体也慢慢好了起来。经过一个月的修养,竟然也能下床了。
像往常一样热闹非凡的京城中,一辆朴素低调的马车缓缓驶出了京城。
“姐姐,我们去哪里?”小雨将小脑袋从车窗中钻了出去,问道。
柴倾城也顺着外面看了出去,路途漫漫,她的声音里似乎听不出什么情绪。
“回家。”
正倚着小憩的萧景瑞听到这两个字,情不自禁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柴倾城,见她脸上全是一片淡然。
此时的她似乎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行事莽撞、敢用污水泼他;另一个则像现在这样安静淡然,让人看不出她此刻心中的所思所想。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她终究是成长了不少。
萧景瑞在心中感叹着,然后慢慢合起了眼睛,声音里不由得带上了温柔。
“休息一会吧,路还长。”
柴倾城点了点头,闭上眼,整个世界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
纵使黄沙漫天,所幸故人所托并未辜负。
柴倾城站在爷爷和姨母的墓前,心中不由自主浮现出这句话来。当日走的狼狈,来不及为两位造冢立碑,实属不孝,还好……
她看着萧景瑞正恭恭敬敬上香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感激,这人平常虽然冷冷淡淡,做事却极为细心。
“多谢你。”
萧景瑞没有说话,面色郑重地将香小心翼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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