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着面前的彭彦钦。
“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彭彦钦端起桌上的酒杯,手指在桌上轻叩一下,立刻就有是侍从自身后走上前去替他斟满,头顶的屋脊反射到酒杯中,摇晃着变得歪歪扭扭,彭彦钦抬头将酒杯端起,眼皮一抬,直直看着眼前的柴倾城,声音中带着些若有若无的寒意。
柴倾城本来还想再铺垫铺垫,被彭彦钦这么一打断,只好实话实说。
“钱没凑够。”
“郡主的意思是想欠债不还了?”
柴倾城抬眼望去,彭彦钦手中的酒杯还未沾到他的唇边就被放回到了桌上,里面的液体微微溅出几滴,洒在朱红色的桌面上。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柴倾城感受到莫大的压力。她连连摆手:“钱我肯定会给你,但是能不能再宽限一段日子。”
柴倾城连忙一股脑将话全说了出来。
“郡主,我想这个药盅的价值,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彭彦钦在柴倾城的摆手中重新坐了下去,开口说道。
柴倾城点了点头,又听到他接着说道:“不知道郡主需要宽限多久?”
柴倾城艰难地竖起了食指往里勾了勾,底气不足地说道:“一年。”
一年?
彭彦钦一愣,笑了出来,对着柴倾城摇了摇头。
“那要不然……半年?”柴倾城不死心地还想开口争取一番。
“郡主,您是在跟我讨价还价吗?”他忽然止住了声,拿起筷子夹了一筷石斑放进嘴里。
要脸还是要钱,柴倾城思考了两秒果断选择了后者,冲着彭彦钦一笑,“宰相宅心仁厚……”
对面那人淡淡抬眼,“一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柴倾城见他故意停顿,立刻接过话头,“只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哎呦喂!柴倾城心里跳得直突突。
这个意思难不成是……要利息?柴倾城抬头看着对面的彭彦钦,猛地站了起来,伸手用筷子插进了中间摆放着一盘红烧肘子上,将一个硕大的猪肘子凌空夹进了自的碗中,从始至终,眼神没有离开过对面的彭彦钦。
奸商!不对,奸官!
柴倾城愤愤地咬了一大口肘猪肘子,大力咀嚼着,仿佛碗里不是猪肘子,而是彭彦钦那肥硕的大腿一样。
“彭大人,您那个药盅是太岁盅吧,听闻去年曾有人出高价,没想到最终是被宰相您给买到了。”柴倾城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就开了口。
哈哈,没想到吧,柴倾城忍不住冲着对面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来。
对面的彭彦钦却面色如常,只是细细去看,他眼眸微垂,右手在底下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那枚白玉玉佩。
身后的侍从皆是脸色一变,每当他们家老爷觉得烦闷的时候,都会做这个动作。
“那就依郡主所言,半年之后,郡主若是不能遵守承诺,那就别怪我老夫不讲情面了。”
说完,一甩袖子,带着人出去勒。只留下柴倾城一个人坐在包间里,脑中正飞快盘算着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在半年内凑够这二十万两白银出来。
坐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个小厮大打扮的人走了进来,正准备伸手将桌上的剩菜端下去。
“等等……”
一直坐在角落里思考的柴倾城喊了一声,将小厮吓了一跳,顿时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见她缓缓开口:“打包。”
“好的,客官。”那小厮连忙退了下去。柴倾城看了看桌上的剩菜,心中叹息一声,看来以后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这二十万两白银就像是压在她脑袋上的一座大山。搅得她晚上翻来覆去,睡不好觉。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吃了剩菜。
“干什么?让我再多睡一会吧……”柴倾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身子像猫那样伸展成一百八十度。
“郡主,别睡了,外面有人求见。”
柴倾城一愣,是谁呢?
她挣扎着起身,春蕊叫进来了几个惯用的丫鬟进来替她梳洗。
约莫一刻钟后,穿戴整齐的柴倾城走了出去,主殿中站着一个公公打扮的小太监正站在那里候着,见柴倾城出来,连忙行了个礼。
“郡主安好。”
柴倾城走到主位上转身坐下,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见他面生的紧,于是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找本郡主所谓何事啊?”
柴倾城扭头端起一杯茶来轻轻吹着。
那小太监见郡主问话,连忙垂下头去,双手交叉,一副十分恭敬的样子。
“回郡主,杂家是受天香楼香楼主所托,特地进来报个信,让您去天香楼一趟。”
柴倾城一愣,将茶盖合上,缓缓放到桌上,看着面前的小太监,语气疑惑。“此前不是一直是书信往来,怎么今日要劳烦公公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