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若是后面写了什么冒犯的事情被自己念出来,触怒了王爷,可就得不偿失了。思及至此,他忙点头,将信放在桌上,鞠了一躬,然后退了出去。
待影末出去之后,萧卿师缓缓将手中未擦拭完的剑放下,帕子也叠好放在桌上,伸手拾起那封信来,嘴角微微露出一个微笑。
自从刚才听到萧卿师三个字的时候,他就基本上确定这封信是来自谁之手了,没想到那个小丫头居然会破天荒给自己写信。现下接过信一看,萧卿师不由得在自己心中叹了口气,这个丫头写的信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里面的几个诸如“邀请”的“邀”字,居然直接借用了较为简单的“要”字代替,看她的信不仅要用眼,同时还要用脑。可萧卿师看惯了文笔流畅、书写优美的书信,却觉得这样一封奇特的信看起来却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在里面。
萧卿师缓缓坐了下去,仔细读了起来,良久之后,将信平整地展开放在桌子上,微微一笑。
这个小丫头居然要请自己去吃饭?还是去现在京城中最火的天香楼里。这倒是十分有意思呢。要知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向来只在满江楼里吃饭,从不去其他酒楼。
现在看来,似乎也是时候尝试一下其他酒楼了。
萧卿师微微一笑,转头朝着墙上看了一眼,正中间挂着一幅观沧海图,波澜壮阔,一位衣衫翩翩的男子站在被海浪打湿的礁石上,眺望着远方风起云涌下暗潮涌动的大海,目光深远。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这幅画上,而是朝挪了挪,在观沧海图的底下松松地别着一方手帕,在萧卿师这个四周陈设多以黑灰色为主的书房中,显得十分扎眼。
或许连萧卿师都没发觉自己看着手帕时,嘴角噙着的一丝奇特的微笑,那个微笑不像是平日里静王爷常常挂在嘴边的标志性温润笑容,
却像是有几分孩子气的笑容。这使得一直沉稳温润的静王爷看起来似乎有了一丝生气。
“也是时候出去转转了。”萧卿师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站起身来,冲着外面吩咐了一句,“备车。”
一刻钟之后,一辆低调的马车载着萧卿师出了郊区,直直奔着天香楼而去。
现在的天香楼可以说是整个京城中炙手可热的酒楼了。还未到门口,马车便长鸣一声,停了下来。
萧卿师眉头微皱,揭开车帘,“怎么回事?”
“王爷,前面太过拥堵,过不去了。”车夫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开口解释着。
萧卿师朝着外面看了看,见前面密密麻麻全是停在路两边的马车,心中想着这天香楼该是怎样的红火,“无事,我就在这里下吧。”
说罢,便一使劲,将帘子整个揭了起来,抬脚下了马车,打发车夫回去之后,这才大步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此前一直只是听说天香楼如何生意红火什么的,来了才知道,竟然是如此的门庭若市。
萧卿师刚走到天香楼门口的时候,便发现外面密密麻麻排满了几道长长的队伍,队伍里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我已经等了很久”的表情。
“萧卿师,上来!”
忽然头顶传来了一道欢快的女声,萧卿师抬头一看,一张熟悉明艳的脸从上面二楼的凭栏处探出来,一双胳膊冲着自己招着,“愣着干嘛。快上来啊!”柴倾城又冲着底下密密麻麻如蚂蚁一样的长队瞧了一眼,“别急,我叫人去接你!”然后便将头缩了回去。
过了约莫一分钟左右,自里面侧头挤出来一个小二打扮的小伙子,笑吟吟地走到萧卿师面前。“静王爷,请随小的进来吧。”
萧卿师点了点头,便跟在那小厮身后缓步走了进去。
“咦?那不是静王爷吗?他居然都来这里吃饭了?!”
“哎,我说这静王爷不是一向只去满江楼的吗?怎么也跑到天香楼来了?不是贪一时新鲜吧。”
“我看呐,大概是因为最近天香楼太过有名了,连这一向静心如水的静王爷都坐不住了。”
七嘴八舌地窃窃私语传入萧卿师耳中,他转过头朝着人群中看去,竟接连看好几张有些熟悉的面孔,那些人不是王公贵族就是朝中大臣的公子。
此刻看着这一切的不止萧卿师,柴倾城坐在二楼,一边饮酒,默默将一楼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萧卿师,来这边!”
等她在二楼转角处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忙站起身来,冲着那边挥了挥手。
萧卿师对着带路的小二道了谢,径直朝着柴倾城走了过去。
“郡主,您怎么……”萧卿师一愣,柴倾城已经对着他弯了个腰,做出一副“请”的动作,示意他上座。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些?”萧卿师笑着摇摇头,坐了下去,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柴倾城。几日不见,似乎她的心情变好了许多,如花的笑脸更衬得整个人容光焕发,像是经历了什么好事一样,笑的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