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为首的男子似乎也在思考,柴倾城注意到他搭到桌面上的两只手搭在一起,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摸着左手食指上带着的戒指,那似乎是一个黑色的骷髅头标志。
沉默,没有人说话,似乎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幕,却没有一个人放下轻心来。
像是一根弦一样,拼命地在两人之间拉扯着,越来越逼近那个极限,看着似乎是停下来了,实则是厚积薄发。
啪!
那根弦无声地断了。
为首的男子把玩着戒指的手猛地停下里,然后抬头对上了柴倾城的眼神,里面的和颜悦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扑面而来的杀机。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得罪了。”
那男子忽然淡淡地说了句,然后缓缓将手伸到了空中,身后的众人见到这个手势,皆是目光一凛,手中的刀剑高高举起,朝着柴倾城逼近了过来。
柴倾城几乎闭起了眼睛,藏在袖子中的手掌悄悄握紧,眼见着那些人的剑刃朝着自己而来。
“柴小姐,瑞王爷来了。”
关键时刻,门外传来了骆掌柜的声音。
那伙人皆是一愣,为首的那莪男人朝着身旁的女子使了个眼色,只见那女子十分谨慎地转过去,走到门去,朝着远方看了一眼,一伙手举火把、全副武装的禁卫军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那女子顿时面色一沉,转过头对着为首的男子点了点头。
“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为首的男人看着柴倾城,开口问道。
“我只是个平凡的生意人……”柴倾城语气轻松,自从听到萧景瑞来了,她的心立马放了
下去,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他们算是安全了。
“不过……”她微微一笑,朝着门外的方向指了指,“瑞王爷正好是我这个平凡生意人的朋友。”
那名为首的男子看了柴倾城一眼,目光中有警告和杀意,最终侧头对着身后众人低语了一句,“撤!”
几人纵身一跃,从后面窗户飞了出去,消失在无边的夜幕中。
柴倾城只觉得浑身一软,像只抽了气的气球一样,软瘫瘫地坐了下去。
“咣当”一声,一柄银刀自她衣袖中滚落到地上。
骆掌柜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就看到柴倾城瘫坐在桌子上,对面是一杯已经晾凉的茶。
“小姐,您没事吧。”
骆掌柜见状,连忙跑过来,凑到柴倾城身边,上下检查着,见她并无受伤之处,这才放下心来。
“萧景瑞来了?”
柴倾城出声问道。
“在后面。”
柴倾城欣慰一笑,脸上是一副十分幸运的表情,“太好了。太好了……”
“柴倾城。”
萧景瑞的声音传了进来。
柴倾城一愣,还未等她站起身来,那个风尘仆仆的身影便走了进来,目光似乎有些焦急,当看到柴倾城无恙之后,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开口问道:“人呢?”
“跑了。”柴倾城站起来,指了指后面大开的窗户。
萧景瑞眼神一凛,朝着身后跟着的禁卫军统领吩咐了两句。
“后面的跟我走!”
那统领先是冲着柴倾城行了一礼,然后回头对着身后跟着的禁卫军们高声喊了一声,便追了上去。
“你又闯了什么祸?”
萧景瑞弯下腰去,伸出手指在地上摸了摸,一丝干涸的血渍沾染在他的指尖。萧景瑞蹙了蹙眉,站起身来,自胸中掏出一方手帕来,一边擦拭着自己的手指,一边抬眼看上了柴倾城,目光中带上了些审视之意。
什么叫她又闯了什么祸?
本来因为萧景瑞及时赶来涌上心头的感激和感动顿时被萧景瑞这句像是审问一样的话给毫不留情地踹回了娘胎里。
“喂,这次可不是我闯祸,是他们自己闯上门来的。”
柴倾城撇了撇嘴,指了指一旁的骆掌柜,“不信你问骆掌柜。”
骆掌柜倒是十分眼疾手快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嘛。”
然后轻咳了一声,搬出个“既然人走了,那他便派人去告诉白大人不用来了”的理由,连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从骆掌柜去通知我,到我带人赶过来,这中间还有一段时间,若是他们要动手,早就动手了,何必会等到现在。”
萧景瑞上前两步,目光环视了一圈,见前厅里面的桌椅都摆放地井井有条,丝毫没有一点凌乱的痕迹。
“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景瑞直直走到了柴倾城面前,轻声问道。
柴倾城微微低下头去,眼中似乎有一丝心虚划过,继而抬头对着萧景瑞呵呵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颇有些自豪的样子。
“哪有发生什么事,不过是那几人想找茬,结果被我三两下给唬住了。”
柴倾城一边干笑着,一边用余光偷瞄着萧景瑞的表情,见他似乎微微叹了口气,还想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