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吗?”
这话的意思只有萧景瑞和朗一前辈两个人明白,这并不是在选要不要救柴姑娘,而是在两个都极其凶险的选择中做出选择。
刚才他们在藏书阁之中,那位前辈说的话已经十分清楚了,若是救,那就极有可能会危及性命,就算是运气好救回来了以后,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可若是不救,虽然当时还能撑上几日,可是几日过去必死无疑。
在无数条路上选择一条正确的路并不难,难的是在两条错的路中做出选择。
而现在朗一前辈就将这个选择的机会递到了萧景瑞的手中。
钱宁虽然不知道他们的两难境地,但看着萧景瑞有些复杂的表情,心中大概也就能猜出来个一二,此刻也蹙起眉头,朝着萧景瑞看了过去,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决定。
而那萧景瑞转头直直看着那躺在床上的柴倾城,心中万分复杂,一双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双手紧紧攒在袖子中,握得生紧。
倾城啊倾城,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萧景瑞蹙起眉头,手按在了胸前那只装上了那只望月鹿鹿角的壶上,转头朝着那边柴倾城紧闭着的双眼看了过去。
仿佛就像是某种心灵感应一般,那一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柴倾城沉重的眼皮忽然上下动了动,胸口剧烈起伏起来。
“咳咳……”
沉重的咳嗽声响起,萧景瑞猛然间抬起头来朝着那边看了一眼,见柴倾城剧烈地咳嗽起来,似乎是猛然间明白了,直直盯着那躺
在床上的柴倾城低声说道:“倾城,你是想要活下去对吗?”
没有任何回答,只是接连响起的咳嗽声。
那就算是答案了吧,即使那么痛苦地咳嗽着,却还是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思及至此,萧景瑞转过头去直直看着站在身后的朗一前辈,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沉声开口说道:“前辈我想赌一把。”
朗一前辈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之色,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这样说完,便朝着前面走了一步,径直走到柴倾城的床边,缓缓坐下然后伸出手来,径直搭在了柴倾城的手腕上,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转过头来,对着站在后面的朗二开口说道:“朗二,你去找一口沐浴桶来。”
“好,我马上去。”
朗二一听,立马点了点头,朝着身后退了出去。
朗一又缓缓站起来,在萧景瑞和钱宁的注视中走到了一旁的书桌后面沉吟了片刻,然后小心拾起毛笔,在早就铺好的宣纸上写着些什么。许久之后,才缓缓停下笔来,然后转头径直将那张写的满满当当的宣纸递到了钱宁面前开口叮嘱道:“钱姑娘,麻烦您拿着这张单子去找朗三和朗四,务必要凑齐这单子上所有的草药。”
钱宁看了一眼那递过来的单子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些看不懂的草药名字,有些更是连听过都没有听过,自心底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因此郑重点了点头,将那张纸郑重接过来,又细细收好,这才转头朝着门外走了过去。
此刻整间屋子里就只剩下萧景瑞和朗一前辈以及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柴倾城。
“前辈,您有几成的把握?”
萧景瑞直接弯腰坐了下去,眼神直直地看着那躺在床上的柴倾城,小心翼翼地将那人有些发热的手拿了出来,紧紧地握在了自己手里。
那躺着的人似乎感觉到那只握着自己手的大手有些冰冰凉凉,十分不舒服,因此有些不舒服地蹙起眉头,那只纤细白嫩的手也不安分地在那双大手中来回扭动着。
若是放到以往,萧景瑞绝对不会做这么无礼的动作,可是现在他是真的害怕,害怕这个时刻看起来都很有活力的女子就这样离开了,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怕……
因此在那只手不安分地想要抽出来的时候,那双大手却有些强硬地钳住了那只小手,不愿意放开。
朗一前辈见到那副情景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看着萧景瑞开口说道:“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萧景瑞听到朗一前辈这带着安慰意味的一句话,顿时便是眸子一暗。经过这段时间的相互接触,他很清楚朗一前辈是个行事作风都十分直接的人,今日他却避轻就重不愿告诉他答案,那很明显答案就只有一个,那便是这件事情十分凶险,或许是九死一生。
萧景瑞眸子一暗,攥着柴倾城手的力度紧了几分,抬头对上了朗一前辈的目光,头深深沉了下去,许久之后,才慢慢抬了起来,声音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样。
“前辈,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