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司楼知道这位老爷子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情通常不能更改。
“除非……”喝了酒的脑子有些迷糊,今天因为司南的事情,俞司楼心里也被激起了一丝戾气,而照片上的女孩也让他很暴躁,“除非她死了!”
盛星泽愣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把照片抽回来。
“胡说。”
俞司楼太高了,他靠着钢琴慢慢坐下来,才说:“只要是二少的烦恼,我都替你解决了,如果你不喜欢她,不用你动手……”
“司楼,你喝醉了,回去吧。”
“二少……”
盛星泽已经站起来,绕过钢琴往外走。
俞司楼看着他的背影说:“对于我来说,世界冠军很重要,但你的喜怒哀乐更重要,没有你,我哪有今天?”
盛星泽径直走出去,片刻都没有停留。
俞司楼低下头。
琴房中灯光明亮,水晶吊灯反射着无数晶莹的光,照着他丑陋的心。
人各有命……盛父今天说的这句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着。
但他不相信,他一开始也一无所有,获得今日一切都靠努力所得。
他不相信命。
此后几天,姚军阑又来找过他好几次,每次都说尽了哄骗利诱之词。
他还是拒绝。
“俞哥,那个稀有血型的心脏可不等人啊!这世上多得是有钱有势的人,你不要,有的是人花大把钱来买!”
“害死一个人,再救一个人,这是什么道理?”俞司楼摇摇头。
姚军阑嘿嘿一笑:“难道王老爷子那个私生子不是害了司南才活下来的吗?”
“那不一样。”俞司楼依旧态度坚决,“我不相信盛家出面也找不到。”
“这种事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
盛家当然能找到,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过了三个月,俞司楼去疗养院看望俞司南。
出乎意料的,本来病情稳定的俞司南,忽然开始恶化,陷入半昏迷中,身上插满各种仪器。
医生的态度很不乐观。
“一个星期还不能做手术的话,凶多吉少了。”
“之前的药不是很有用吗?你们不是说引进了新的设备吗?多少钱我都愿意出!”俞司楼几乎跪下求医生。
但医生还是很坚定地摇头,“对不起,他其他器官发育得也不是很好,不能再拖了。”
俞司楼回到病床前,看着一下子瘦成皮包骨的俞司南。
他有种错觉,好像他们又回到那个肮脏的小屋里,弟弟常年卧病,一年都不能起来走几步。
赌输了,又喝醉酒,还嗑药的父亲大发脾气,不断对母亲拳打脚踢,大吼大叫。
俞司南吓得大哭,用力抓着他的手:“哥哥,能不能把姐姐找回来?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走?”
现实中,俞司南也抓住他的手。
身上盖着雪白的被子,躺在干净高端的病房里。
但绝望窒息的感觉从来没有变过。
“哥哥,我上次画的画得奖了,我好想能继续画画啊。”
俞司楼眼眶一热,强忍泪意说:“放心,哥哥一定让你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