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时安琦面露诧异,浮起一个好胜的笑容。
“竟这么重。”
他扎下马步,双臂用力,咬着牙关显出脖颈上的经络,“哈!”
安琦如举重鼎般托着筐的腰身举过头顶,站得四平八稳,颇有顶天立地的味道。
可惜它到底不是华美的重鼎,只是一个半破的藤筐,上面还冒着一大把草药,众人实在难言溢美之词。
不过显然更令人吃惊的是,藤筐动了,几棵草药抖落下来,落在安琦的脚上。
他惊讶地低头看草,老者和解絮抬头惊悚地望筐顶。
八尺汉子头上托着两尺六的破藤筐,破藤筐里冒出了个小脑袋扒着筐边,好奇地瞧着下面几人。
那幼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高兴地咯咯咯笑了起来,肥嫩的小手拍打着筐沿。
“噫~呀!”
幼崽大抵都是可爱的,或哭或笑或瘪嘴,怎么看都无辜软萌的表情,更别提那娇贵白嫩尚存婴儿肥的脸颊,和初窥人世的纯澈眼眸了。
人也好,妖也罢,对于幼崽都有一种护犊的情结,也许是因为他们接近白纸,是生命之初最原始的干净。
这是众生企图回归却永远无法再拥有的白。
所以那些个人在看见藤筐里冒出个幼崽后,第一反应不是探究幼崽的来历,而是担惊受怕地虚托着手,防止半个身子已经探出筐的幼崽掉下来。
安琦陡然一个踉跄,将将稳住,小心地把筐轻放地上,拍拍胸口,吓死他了,这藤筐竟没点准备地从千多斤降到正常重量,差点把他腰闪了。
一群人瞧着也紧张啊,筐里有幼崽呢,摔了怎么办。
幼崽高兴地拍手,“呀呀!”
易长生扶额,她脑海里一直都是这家伙聒噪的咿呀声,就将声音屏蔽了,竟没发现她偷跑进筐里去了,怪不得老觉少了什么东西。
她拎着幼崽的后领提到眼前,“又淘气了是不是?”
“噫!”
“藏起来做什么?”
“噫噫!”
“我在跟你说话呢。”
“噫噫噫!”
解絮看着那一大一小“对峙”的模样十分无语,这一脸正直非要和幼儿争个子丑寅卯的人,真是位高手?
她斟酌道,“看样子还没一岁,应该还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自然而然地用了敬语,没一个人觉得不对劲。
易长生道,“她听得懂。”
被认为“听得懂”的幼崽好像是被这么拎着惯了,小短腿一蹬,晃晃悠悠地荡起了秋千。很是自得其乐。
幼崽有一头罕见的白发,晶莹若雪,穿着白衣,满身狼藉。
青色的草汁,黑褐色的土渍,袖口膝盖处的衣料磨蹭起毛,几处还被什么东西勾破了。
易长生手一晃,将幼崽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这边,“这个时候你应该做什么?”
幼崽睁着黑黝黝的眸子,在她严厉的注视下,小嘴一瘪,委屈地张开小短手,“抱~’
“.....”一到认错的关键时刻就要抱,平时干嘛去了?
易长生不为所动。
幼崽仍张着小短手,一息,两息,眼泪汪汪。
易长生妥协了,将她抱进怀里。待在怀里的幼崽圈着她的玉颈,安安静静的,招人心疼。
“老村长,可有热水?”
“有有,先生进屋吧。”
易长生带着幼崽沐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