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流转,云聚云散,世间万物老去又新生,兴盛又衰亡,只是再轰轰烈烈的事,到了天上准圣眼中,也如尘埃般微小。没有两大天朝牵动祂们的心神,百年、千年,犹如弹指之间,即使是那所谓的恶源之道,也仅得祂们一瞥。
可对有些人而言,这百年、千年,走得已够久,够苦。
那日,一道沉默的身影从星船上下来,环顾陌生的界门城,这就是风云大界了吗?
祂进一步,周遭修士便退一步,惊诧莫名地打量这位外来道者,只因祂白衣青袍,露出的肌肤上却布满了淡青色图腾,赫然是神道修士。
虽随着巫灵山的创立,巫之道、自然图腾之道重新进入众生眼帘,但其心灵门槛比极高,要求能聆听天地万物之语,无法全民修行,加之自然图腾的稀有性和巫灵山没有广泛收徒,这类修士就算是在大界,也是少见的。
然凡见过的,无不认为这等“听天者”,游离世外又扎根天地,高深莫测,不敢轻易得罪。
不过路人也只是稍稍看了一眼,该去往哪里仍是去往哪里,而祂也不紧不慢穿过了停靠星船的地坪。
“道友是巫灵山的?”路旁凉棚下的一位短须老头忽然出声询问,神色和善。
祂站定,眉眼慵懒散倦,仿佛高卧苍穹的云,安然不显强势,却也遥不可及,“我在找它。”
短须老头笑笑? “你已身负春之图腾传承,还找它做什么?”
“图腾知自然,巫知天地? 神知宇宙? 岂有止境。”
“不想道友还有这等壮志? 可惜你晚来了一步。”
“......”祂眸中有种意料中的无奈,启口问,“道友可否详解?”
“来来来? 你先坐。”短须老头看得好玩? “你好像也不意外啊。”
“此途波折频发,我从云山大界到风云,走了近九百年。”
短须老头唏嘘? 冲墨界域虽未完全并入太一疆域? 但航线是通达的? 坐最慢的星船也能在十年间到达? 祂这是倒血霉了吧? 如若不是? 巫灵山在故意考验祂?
老头失笑,不予干涉,如实道,“巫灵山显名不显迹,一般修士可不知道它立在风云大界? 你既然能找上来? 想必有一定缘分? 不过前些日子幽天出了点变故? 巫灵山中的巫和图腾大师皆去支援了,山中恐怕只有一些学徒。”
“幽天?”
“对啊,你尚未返虚? 穿不过空间壁障,怕是去不了。”老头开始直白地拐人,“你要想去,不妨加入战宫,申请进入幽天战场,坐虚空战舰去,巫灵山的山长乃太一大祭司,亦是幽天主帅之一,你总有机会见到她的。”
祂看他仅是神通真君,却似乎对太一帝庭很熟悉,疑道,“敢问阁下名讳?”
“不值一提,告老还乡的教书先生而已。”老头站起来,“接我的星船来了,走喽。”
“稍等。”祂自指尖凝出一颗绿色的种子,送给老头,“多谢指路之恩,一路顺风。”
老头知道有些修行者在意因果,奉行公平原则,故不推脱,自然地收下了,那修行者也再次踏上了漫漫寻道之旅。
“到底是代代皆有人才出。”老头心情颇好地登上了船,有兵将恭敬地迎接了他,“白院长,是回山海界,还是直达小黎界?”
“直达吧。”白痕负手走入舱中,沿途兵将皆行礼。
他原做到了山海兵书院副院长,后又调去风云兵书院做了院长,从兵书院出身的兵将没有一人不认识他的,这辈子能达到这种程度,他觉得值了。
如今大限将至,方才卸下一身担,准备回原生地过些清闲日子,算来,他还是老伙计中活得最久的。
百年前,时任山海兵书院副院长的卢一山闭死关而亡,这厮是搞占星的,本就是短命鬼,能晋升神通,活过两千岁够本了,十年前,时任山海兵书院院长的温辰也寿终正寝了,死的前一天还在跟他喝酒,挺安详的。
念到老友,白痕不禁乐呵呵地饮下三杯酒,“还是我命好,走得比你们都长。”
哐当,星船突震,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白痕眼神一拧,放下酒盏,甩去虎口酒渍,望向舱窗,不知何时,虚空景色已被浓浓黑暗取代。
就是这时,舱体崩裂,那暗色蔓延进来,如锁如网,不放过一个活物,触者顷刻陷入昏睡,无法抵抗。
“何人胆敢在太一地界放肆!”白痕祭出宝具攻之,却像是在攻击一道影子,根本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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