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黎不伤揽紧了她的腰,策马小跑上了那个土坡,顿时眼前豁然开朗,一阵风卷裹着野地里的草屑吹了过来。
南烟微微眯起眼睛,却一眼就看到了前方隐隐的火光。
有人,在那里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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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漆黑的夜空下,陡北镇中的陈府内,虽然四处灯火通明,可等到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人都进入了梦乡。
哪怕在廊下巡守的人,也抱着刀剑,靠在柱子上呼呼大睡。
只是,他们睡得要比平时,更沉一些。
自从吃完厨房那边送来的宵夜以便他们度过这个漫长的夜晚之后,这些人便一个一个的睡去,甚至是在一队人马路过他们身边,手中的火把照亮了整个府邸,脚步声整齐而沉重,他们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直到一只大手猛地推开房门。
“哐啷”一声,大门撞上了两边的墙壁,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震得房梁好像都颤抖了一下,可是,更让人震惊的是,原本安静的房间里,两个人一个趴伏在桌上,一个蜷缩在地,两个人都脸色铁青,嘴唇发乌,嘴角流出的血泛着黑色,两个人更是一边挣扎,一边发出痛苦的低吟。
是中毒。
桌上还摆着一只喝空了的碗,地上也有一些碎片。
看到这一幕,推开门的那个人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
而蜷缩在地上的人已经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忍着剧痛,勉强抬起头来,当一看清眼前的这个人时,顿时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大,大哥……”
这个人,是陈文雄。
而刚刚推开大门,此刻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们以为率军前去攻打邕州城,今夜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陈文枭。
听到陈文雄的声音,已经被腹中的剧痛折磨得生不如死,几乎奄奄一息的陈比日也从桌上勉强转过脸来,一看到陈文枭,顿时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文枭,你,你怎么会——”
陈文枭抬起脚来,哐啷一声踢开了地上的一块碗的碎片。
然后慢慢的走进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弟弟中毒之后,痛苦不已的模样,又冷冷的看向陈比日惨白的脸,然后说道:“很意外吗?”
“……”
“你们是不是觉得,今晚我绝对不会回来。”
“……”
“或者,你们其实更希望我死在外面,这样,你们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必给我,对吗?叔父?”
这个时候,哪怕已经被剧痛折磨得生不日死,可陈比日还是立刻明白了过来,他睁大双眼,眼睛已经完全充血通红,道:“是你,这毒是你——”
后面的,已经不必再说了。
因为刚刚给他们送来这两碗汤的杜行勇就站在陈文枭的身后,看向他们此刻的惨状时,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
陈文雄顿时怒火中烧,挣扎着想要起身,狠狠道:“你,你对我们下毒!你居然敢——”
他睁着想要扑向陈文枭。
可陈文枭只一抬手,便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他两眼毫无温度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冷笑着说道:“我都已经被你们逼到这一步了,又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