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紧逼:“如果只是这种’超限状态’的话,我七年前就学会了诶。”
“这叫创意。”
槐诗回头,啐出了一口带着诸多草籽的血沫,在木质化的破碎肌肤下面,双臂的肌肉在狂暴地跳动着。
骨节摩擦,迸发雷鸣。
就好像……整个人都被点燃了一样。
超限状态,槐诗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
这一份力量来自于虚无之镜的引导,可究其根本,不过是鼓手和禹步的高阶应用而已,罗娴能看破,他并不意外。
在抽取了相当于好几个槐诗的血气之后,他从虚无之镜的映照中却并没有看出自己取胜的可能,倒不如说,这种可能一开始就不存在。
三阶打二阶,就应该是吊打。倘若曾经的槐诗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底蕴、诸多底牌乃至自身的天赋弥补这一缺陷的话,那么自己这一份天赋在更庞大的天赋面前,毫无疑问只会班门弄斧。
对手是罗娴。
他能活蹦乱跳到现在,完全是罗娴手下留情,外加自己靠着聊天强行拖延时间了。毕竟除了恐怖的身体素质和杀戮技艺之外,她到现在都没有怎么使用过圣痕带来的天赋能力。
这是他绝对没有可能取胜的对手。
倘若他还能保留曾经权天使的恐怖力量,尚且还可以占有颇大的赢面,但他又从哪里去做这种宝可梦呢?
但是,仍旧有办法可以抗衡。
归根结底,禹步和鼓手不过是对力量的局部运用而已,倘若将这一份运用覆盖到全体呢?让自己的全身都进入那种爆发性的状态,不就可以像是过去身为阴魂的时候嗑药一样地获得力量了么?
虽然代价是对自己身体的强烈负荷和摧残,但有山鬼这回血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的天赋在时,这一点便无须担心。
再不济不过是难以控制圣痕侵蚀的程度,重新变成树人而已。
此刻的槐诗,完全将自己掏出剑抹脖子就可以平安退场的选项抛到了脑后。他不想逃,也不能逃,如果他从这里退却了的话,罗娴的侵蚀绝对会彻底地进入不可控制的范围内。
到时候不论是什么办法都没救了。
他只想拖延时间,最好拖延到天上的斗争分出胜负,有哪个东夏谱系的大佬伸手拉自己一把……
“拖延时间么?我无所谓的。”
罗娴看破了他的计划,微笑依旧:“倒不如说,你愿意多陪我玩一会儿,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呢。”
“真正的偶像不能对粉丝说NO,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自痛苦的抽搐中,他挤出了爽朗的笑容,再度握紧了刀剑,冲向前方不可对抗的强敌。
脚掌深深地陷入了破碎的马路中。
好像在泥潭里跋涉那样,举步维艰,就连空气都变成了粘稠的液体,纠缠在四肢之上,可当他跺脚的时候,就自沉寂的大地中掀起巨响,血液自双臂中挥洒而出,自空中蒸发为炽热的血气。
山鬼咆哮,墨绿色的光芒自脚下的生机网络中升起,汇聚在他的身体之中,支撑着这源源不断的挥霍。
刀斧斩落,剑刃挥洒。
罗娴手中长短的双剑骤然一滞,竟然在槐诗野蛮的压制之下不复以往的轻盈。
——势均力敌!
“果然,父亲说的没错。”
自刀剑剧烈的碰撞之中,罗娴端详着面前这一张肃冷狰狞的面孔,赞许地颔首:“你这样的人,虽然注定在开创上并无天赋,但在应用一道上却说不定别有才能啊……”
崩!
刀剑术·演奏法再变,自G弦的旋律变化之中向着狂热延伸,庄严的意味自从命运的沉重扣门声里迸发。
美德之剑纵横劈斩,随着愤怒之斧一起,交错着挥洒而出。
自这奋不顾身的燃烧里,槐诗步步踏前,挥洒着超限状态的力量晋级到了往日难以触及的高速之中,铁光挥洒。
无时不刻地,不断有无数藤蔓和荆棘从他们脚下的马路缝隙中生长而出,可紧接着,在水晶鞋的践踏之下无声地枯萎成了炉灰。
血的色彩自红衣中覆盖在双剑上,瞬间地爆发里带着足以令槐诗粉身碎骨的力量……
免疫猛毒,不惧劫灰,甚至还有着足以瞬间令槐诗重伤的爆发力——乐园之路好像天生克制着槐诗一样,甚至槐诗还能够感觉到有更具有危险性的东西隐藏在罗娴的笑容之后。
鬼使神差的,槐诗后退了一步,躲过了骤然变向自槐诗喉咙前面划过的短剑。抓住了这唯一的空隙,他奋力猛攻,将罗娴再度压制,紧接着,又躲过了罗娴再度刺出的剑刃,完全就好像早有预料一样。
罗娴的手中,每一次隐藏在变招中的进攻和暗算,尽数被窥破了。
简直纯属老练的不像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少年。
“是一日千里么?还是另有原因呢?”
“啊哈,那谁知道呢,说不定我是天才呢。”
槐诗端详着虚无之镜里所映照、解读、预知出的数十种可能性,毫无廉耻地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