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往日的沉闷之后,雷鸣白原在轰鸣之中迎来动荡。
就在万眼之槛所笼罩的铁炎城之中,机械化的凋亡之山仰天怒吼,口鼻之中喷出了漆黑的油脂,在空中落下,就点燃了一丛丛碧绿的火光。
火光蔓延之处,城墙上那一个个魁梧的米诺陶斯武士都是发出惨叫,艰难的舞动着肢体,从城头上栽倒下来。
在空中就燃烧成一捧随风飘散的灰烬。
消失不见。
火山震怒,就在大群之中,两只石熔魔龙之中的冠戴者愤然出手,一个从火山中延伸而出,裹挟着浩荡的灼红,在袭击的军团中纵横来去,扩散死亡。
而一条蠕虫身上长满了腐烂的脓疮,缠绕在凋亡之山的躯壳上,大口吐出了猛毒和瘟疫。
那些活化的病菌甚至连钢铁都能够腐蚀寄生,迅速的令金属化的躯壳上长出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脓疱。
凋亡之山吃痛,嘶吼。
熔炉过载。
口中喷吐出长龙一般的火焰,扫过魔龙,但没有任何的用处。在足以令灵魂崩溃的痛楚里,凋亡之山的恐怖身体猛然扭转方向,好几只手拽着背上散播瘟疫的魔龙,奋力拉扯,连带着大片铁壳一起扒了下来。
它将巨大的魔龙抓在手中,愤怒的扭转,好像拧抹布一样,挤出的大片污浊的血水,可冠戴者紧接着却又化应声碎成了两段,然后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到最后像是数之不尽的蛆虫一样钻进凋亡之山的身体。
如同山峦的钢铁怪物怒吼,无止境的提升着自己的炉芯温度,哪怕外壳和骨架都要被烧化了,令大片的蠕虫狼狈的钻出,重新的化为了一条缩水版本的巨型蠕虫。
巨大怪物的翻滚,践踏,手掌的拍击。
诺大的铁炎城在瞬间就坍塌了三分之一,可还有源源不断的大群从各处钻出,以及,更多被称为魔龙的蠕虫!
就在凋亡之山稍微松懈的瞬间,地壳的裂缝之下,就有数十条石熔魔龙钻出来,纠缠着他身体,十几条巨大的手臂,双腿,乃至畸变的身躯。
崩裂的火山之后,数之不尽的熔岩像是海洋一般喷薄而出,泼洒在了它巨大的身躯上。
在数十倍石熔魔龙的纠缠之下,凋亡之山被拖在地上,如同四肢和脖颈都被绳索和奔马拖曳的囚徒那样,奋力的挣扎,掀起层层熔岩的涟漪。
在蔓延的熔岩旁,还有更多入群的大群奋不顾身的冲入城中,和米诺陶斯武士的铁壁硬撼在一处。
自天空中俯瞰时,在彼此相接的阵线,就好像变成了一张暧昧又诡异的大口,不断的蠕动着,以钢铁为牙齿,咀嚼骨肉,溢出血色和尸骸。
天空之中,却更加的危险。
在兹姆的带领之下,剩下的冠戴者们围绕着天空中的赫笛猛攻不休。披着孽物甲胄的兹姆身躯无止境的膨胀着,巨大的口中不断喷出了饱含着波旬祝福和癫狂诅咒的恶毒烈光。
而空气,已经在棘龙霜祝者的羽翼之下变成了更胜过液氨的恐怖低温,无数升腾起的血气在空中凝结成了诡异的猩红冰霜,再度牵引着一缕缕寒雾向着大地落下。坠落之处,就有无数锋锐的冰棱迅速的穿刺而出,就像是一座座冰霜的巨树,将一切百米之内的活物冻结成冰雕。
在最后方,还有两头浑身缠绕着破烂绷带的畸形木乃伊冷眼窥伺,粘稠的尸水从它们的绷带下不断的渗透出来,滴落在空中,又像是落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消失不见。
此刻,徘徊在雷鸣白原天穹上的永恒阴云彻底变成了漆黑,看不见任何的雷光。只有一片幽暗之中,传来无数骸骨和幽灵的凄厉咆哮。
在木乃伊的凝视里,接连不断的有畸形的手掌从云层中探出,抓向赫笛的所在,不论如何神秘和复杂的秘仪,在漆黑怪手的拉扯之下,都迅速的分崩离析。
四个打一个,本应该稳赢才对。
但此刻却感觉好像是,被赫笛一个人压着打!
不论是往昔降临与尼罗河之上的血水之灾,还是令呼唤雷霆湮灭一切罪人的神迹刻印,亦或者是分身和各种如同巫术一般诡异的秘仪……
如今在赫笛的手中,全部如同驯服的宠物一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曾经赫利俄斯的首席在将自己也转化为了拟似魂灵之后,非但没有任何的衰弱,反而因为凝固本身所带来的蜕变,更加的贴近了深渊的本质。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便是赫利俄斯一切投入深渊的炼金术师的集合。
他自己就是炼金术的成品,一个活的秘仪,一个活着的神迹刻印!
哪怕是没有大宗师那样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恐怖力量,但只要有充足的准备,他不惧怕任何人的挑战。
谁又知道在来到地狱的这一段时间里,他又从枯萎之王的麾下得到了多么庞大的物力供应?
此刻,只是瞬间的空隙,镜子的倒影之中闪现的赫笛便已经悍然伸手,按在了一只木乃伊的面孔之上。
瞬间,木乃伊就剧烈的抽搐起来,向内迅速的坍缩。
在凄厉的惨叫中,被琥珀的流体所覆盖,最后凝固在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结晶之中,散发出一阵阵幽暗的气息。
转手,这一枚冠戴者所凝结而成的宝珠,就被他填入了神迹刻印中,变成了献给陨落众神的祭品,凭空涌现的海啸洪流,自空中涌动而过,卷着寒冰之中的霜祝者回归了永恒的海渊。
短暂的死寂之中,赫笛擦拭着脸上的血水,嘶哑的冷笑:
“——就凭你们这帮垃圾,也想要和我为敌吗!”
话音刚落,远方裂开的宫殿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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