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枪锋刺出,毫不退缩的同那铁拳硬撼在一处!
只能看到无穷尽的电光闪烁,不断的自天穹之上纵横。
漆黑的云层寸寸覆压而下,如同铁幕那样,无止境的向着大地靠拢,而就在这越来越狭隘的天地之间,伴随着雷鸣,暴雨倾盆而落。
厚重的雨幕在瞬间笼罩了槐诗所能看到的一切范围,夺走了一切热意,霜华扩展。
而在数之不尽的雨水之中,映照出云中君变幻不定的身影。
难以窥见究竟身在何处。
就仿佛无处不在!
外道王如陨石那样,坠落在地,手足肢体上的冰霜蔓延,又被随意的震碎。
眉头微微皱起。
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变慢了?
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不是自己被冻结变慢了,而是对方……越来越快,越来越强!
恨水雷光一闪而逝,自云层中斜斩而下,所过之处,雨幕也被干脆利落的裁成了两端,而外道王的金身剧震,洪钟大吕一般高亢的鸣叫从躯壳之中泛起。
在暴雨之中,一道雷霆乍现,毫无规律在雨滴之间弹跳、折射、闪现,到最后,整个世界都被那耀眼的电光所充斥。
再然后,天地合拢!
难以想象,究竟是多么恐怖的防御和极意能够抵御住一瞬间数百、上千次的恨水冲击。
而在那一瞬,远胜金铁的躯壳,再度多出了一道道细碎伤痕,粘稠的血液从其中流出,很快,又被暴雨冲去。
宛如剐刑!
自己的苦行所得到的‘金胎庇护’,竟然再一次的被打破了?
“纯化……么?”
外道王恍然的轻叹,在那一瞬间,窥见了这雷光的本质。
竟然将敌人也化为了砥砺锋刃的磨刀石?
应该说是狂妄还是恐怖呢?
在天阙的锁定之下,雷霆之枪的杀伤力将会无止境的提升,直到将自我或者敌人其中之一彻底化为灰烬为止。
在那之前,只会越战越强!
既然如此的话……
那便,打碎天阙!
“老应小心!”
那一瞬间,槐诗咳血,狼狈的咆哮。
在外道王直起身体的那一瞬,他便从肌理的运转和动作之中,窥见了熟悉的味道。
同鼓手如出一辙的运用方式,可又凌驾于槐诗的认知范畴之上,甚至比他能够想象的还要更加的粗暴和恐怖。
但这个架势,毫无疑问,没有变过……
——天崩!
转瞬间,炽热的高温自周身升腾扩散,融尽霜雪。在枯黄面孔之上,那一双漆黑的眼眸已经化作血红,宛如火焰燃烧,迸射辉光。
毫无花巧和掩饰。
就那样,向着天穹,捣出自己的一拳!
紧接着,席卷的狂风卷着数不尽的雨水向着四周惊恐退散开来,铁幕阴云剧烈的颤抖,自正中,裂出一道巨大的缝隙。
天阙受创。
暴雨戛然而止,夕阳的光芒从裂隙之后照下。
落在僧侣的身上,便好像泛起光晕,映衬的那一张面孔庄严如神佛。
可如今,神佛的眉头却依旧紧皱。
充满困惑。
不对。
刚刚那全力的一拳,应该不止是如此才对!
抵达了外道王这样的领域之后,对自己的所有力量已经完成了完美的掌控,就好像刚刚——那一拳应该在击中之后扩散,将满天阴云都彻底搅碎,彻底将天阙打爆才对。
可是变化却未曾如同他所料,只是反而撕开了一条裂缝就消散无踪。
他抬起眼瞳,看到残存的雨滴从空中落下。
稍纵即逝的一瞬,他窥见了自己在雨滴之中的倒影——枯瘦干瘪的僧侣,眉毛已经泛起雪白。
那不是冰雪冻结的痕迹。
而是……衰老的象征!
可这一具身体应该是他三十岁时,发愿苦行的壮年时期才对!
但如今,当他细嗅风中的时候,便闻到了得到金胎加持的肉身散发出的古怪味道……隐隐的臭味。
他流汗了?
是失血过多?还是旧创?在鏖战强敌的兴奋之下,这一具身体竟然感觉疲惫了?
或许都有,但都不重要。
——是毒!
当外道王不再控制伤口收缩之后,便终于看到,从浑身伤口中渗出的丝丝鲜血,还有掺杂在其中,如此细微的……墨绿!
梵天加护的金胎,竟然被毒所侵染和损害。
在恍然的瞬间,他的视线便看向了正前方的应芳州,还有他手中雷光缭绕的长枪。
伴随着电光的消散,那一具长枪再度显露出自身的轮廓。
不知何时,已经再非恨水的模样。
遍布裂痕的十字枪锋之上,来自青冠龙的毒液洒落,在地上,便生出了一丛丛烂漫的鸢尾花。
——悲悯之枪!
“傻了吧。”
在金大腿的后面,某个路过的山鬼悄悄探头:
“这就叫,家庭分享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