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之间,原本过于宽广和辽阔的边境仿佛都变成了巨兽厮杀的狭窄铁笼。
当群山迈动脚步,灾难级的飓风便回荡在这个闭塞的盒子里,卷着不知道多少尘埃和怪物一同冲上了天空。
就这样,向着索拉诺防线靠拢。
只是跨出一步,却让人感觉整个世界都倾覆而来,向着自己……
万丈巍峨将一切都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中,暴虐俯瞰。
用不着命令和呵斥,甚至用不着威慑和驱使,只要向前踏出一步,便推动着看不见尽头的怪物之海向着现境挤压而去。
世界的两头仿佛在向中间靠拢,收缩,当战场渐渐变得狭窄,汇聚在这一片区域中的炮火、厮杀和死亡就变得越发密集。
数之不尽的尸骨已经覆盖了大地,那些死去之后依旧化作尸骸厮杀不休的怪物们汇聚为浪潮,涌动着,逆着一层层炮火的覆盖打击,越过了高塔的防御,已经攀附在城墙之上。
向上爬行。
远远眺望时,便好像黑红色的粘稠液体在向上蔓延。
在每一粒水雾都是嘶鸣的怪物,每一道滑落的水滴都是狰狞的大群。
当魔山撼动大地,深邃的裂谷蔓延到城墙之下,便有巨大的蠕虫从其中钻出,厚重的甲壳和皮肤任由刀剑和火焰的摧残。
庞大的口器张开,撕咬啃食着防线或者高塔之上的护罩,张口喷吐出源源不断的自己的子裔和其他‘搭便车’的玩意儿。
而哪怕敌人已经近在咫尺,斗争已经迫在眉睫,可所有人却都忍不住分神,看向远方——那好像已经快要近在咫尺的燃烧群山。
群山依旧在迈步。
一只只冷酷的眼瞳从山体之上睁开,漠然的俯瞰着眼前尘埃般的万象。
“……好他妈的大。”
槐诗感觉自己被珊德拉的没文化病毒传染了。
可他实在就没有想到:魔山大公竟然就……真的是一座山?
就算是统治者,这个头未免也太过夸张了吧?
可很快,他就察觉到其中的区别——并非如此,就连此刻活化的群山,恐怕也只是他的武器。
就在群山的最巅峰,他能够窥见那宛如星体一般狰狞燃烧着的庞大灵魂,汇聚成实质的灾厄随着那灵魂向着四周辐射,将群山笼罩在内。
令山岩和大地化为自己的肢体。
转化。
现在,山峦便是他的座驾,他的战车,同时,也是他的手足,
他在不断的转化着周围所有的物质,聚拢在自己的周围,掠夺着战场上的一切岩石和物质,甚至就连槐诗所创造出的气象都在恐怖的引力之下渐渐的流失。
现在,就在前进之中,群山之顶的大公也依旧在不断的抽取周围的物质,塑造为燃烧的巨岩,向着防线投出。
然后在神迹刻印的轰击之下,化为流星的雨,在战场之上掀起新一轮的重创。
当索拉诺的框架和魔山的火力碰撞在一处时,一切活物都变成了巨人脚下的蝼蚁,在他们的脚步之下颤栗,恐惧着所有投下的阴影,祈祷自己不会被巨人随便一脚踩死。
“去吧!去吧!”
魔化的群山之上,大公张开双臂,戏谑大笑:“吾之子嗣,吾之血裔,奠定汝等功勋之时已至,现在,汝等可尽情征伐——”
回应他的,是一座座火山口中所喷涌出的高亢声音。
在激烈涌动的熔岩中,骤然有一只只手掌从其中探出——拖曳着沉重的锁链,戴着厚重的铁石枷锁,那些被束缚在熔炉和火焰里的怪物们爬出了自己的囚笼,纵声嘶鸣。
那些猩红的眼瞳看向了现境的辉光。
滴落熔岩的巨大身躯迅速的虚化,化为烈光,腾空而起,盘旋在阴暗的天穹之上,宛如活化的陨石一样。
半人半火焰的诡异巨人们拖曳着自己脚下断裂的锁链,肆意的宣泄着被囚禁的愤怒和这漫长时光里所积蓄的癫狂和力量。
“卧槽,你们怎么养小孩跟养狗似的?”
槐诗愕然感慨,完全就没估到地狱的画风竟然如此特殊,竟然闲着没事儿把孩子拴起来丢岩浆里泡着玩?
这算什么?
地狱少年宫游泳早教营吗?
“你们带孩子实在有一手啊!”
槐诗的‘赞叹’话音未落,就察觉到从天而降的恶意袭来。
当魔山大公随手向着自己这个方向指出时,那些徘徊在云端的‘恶犬’们竟然有好几个忽然看了过来。
猩红的眼瞳死死的盯着他,火焰升腾。
瞬间,扑击而下!
“卧槽,这么听话的么?”
槐诗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这究竟是贫穷的生活早早的磨平了少年的棱角,还是说,你们地狱的小孩儿连叛逆期都没有?
短短的瞬间,从火山之中飞起的熔岩巨人们便已经化作流星,拖曳着长长的焰尾,从天而降!
轰鸣声不绝于耳,防线之上不知崩裂出多少缝隙,甚至在第一序列有一座高塔都从正中被那恐怖的冲击摧折。
而就在荣光之塔的头顶,厚重的阴云被那一个个巨大的火球烧出了好几个大洞。
裹挟着恐怖的温度和质量,熔火巨人们已经闯入了这一片阴暗的领域。令暴雨蒸发,狂风紊乱,笔直的向着高塔砸落。
“现在遛狗都不牵绳了,一点公德心都没有啊——”
槐诗感慨着,抬起手,握紧无形的剑柄,铁光汇聚。
“不好了,长官!”
惊恐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珊德拉从台阶下面探头呐喊:“不好了!”
“啊?”
槐诗下意识的回头,“怎么了?”
说完,才想起来前面好像还有客人要招待,便抬手向着塔外挥了挥,“不好意思,你们先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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