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时候一晃也不早了。”
他缓缓起身,笑容灿烂:“在下也应该告退了。”
“哦?”
焚窟主撑着下巴,看着他:“雷霆之海的招待,可令人满意么,槐诗?”
“自是满意非常。”槐诗礼貌的恭维道:“难得坐一趟邻居,在下都恨不得办张月卡天天来了。”
天天来打赌!
半个月就把你打成光杆司令!
焚窟主咧嘴,似是一笑:“唔,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槐诗也笑了。
然后,看到了,他手中,缓缓拔出的诡眼之剑,一条条锁链的缠绕束缚之下,饥渴的魔剑早已经迫不及待。
统治者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俯瞰着眼前的敌人:
“那么,接下来,便只有一件事情了。”
饭吃完了。
那就只剩下,你死我活了!
事情从这里开始,就跟马库斯老爷子的外交官出使记录有了截然不同的发展……
嗯,或许一开始,从人品的高下之上,就已经有了天地之差。不过槐诗一开始也没指望对方能装上几车土特产老老实实的送自己回家就是了。
“竟然要动手么?”
槐诗戏谑一笑:“我好歹可是带了礼物上门的客人啊,焚窟主,何故刀剑相向?”
“你可不是唇舌胜于刀剑的辩士,槐诗,我也不是。”
焚窟主摇头,一步步走下了台阶,“别忘了,我们的决斗还没结束呢,槐诗。况且,一开始用赌局将我束缚在这里的,难道不是你么?”
槐诗问:“既然知道这是我的诡计,为何还要听从呢,焚窟主?”
“因为,我无所谓!”
那一瞬间,无穷的熔火之光奔流,笼罩了整个殿堂,将一切都置入了窒息的炎流之中。整个世界,天穹、大地乃至一切,都变成了这灾厄之火的燃料,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而现在,统治者凝视着眼前自己所选择的敌人,告诉他:
“——因为,我想要赢你!”
“……”
槐诗沉默着,看着那一双肃然的眼童,再忍不住无声一叹。
他认输了。
完全拿这样的对手没辙!
哪怕他来的时候,已经想了无数的策略,数不清的方法拖延,即便是现在,也还有更多卑鄙无耻的招数和套路可供运用。
但面对如此纯粹的邀战,面对这样的敌人,槐诗真的很想要抛下一切,和他决出生死。
可惜,他办不到。
也再没办法,将那些心中所酝酿的不上台面的伎俩拿出来展示。
“很遗憾,职责所在,不得不为。”
槐诗轻叹:“恐怕我今天无法响应你的邀约了——”
道别的时候到了。
他说:“再见!”
轰!
!
那一瞬间,自突刺的剑锋之间,槐诗的身躯陡然膨胀,炸裂,无穷黑暗喷薄而出,化为了庞然大物,毫不留情的张口,吐出了铁光的洪流。
在天阙之中,数之不尽的灾厄凝聚为铁,又在铸造熔炉之中蒸发,那无穷尽的钢铁蒸汽在高压之下收束为一道。
而在其中,大量的金属燃料在高温中轰然爆燃,形成了二次、三次、四次、五次……数之不尽的爆发!
横扫!
庞大的殿堂和无穷的焰光在瞬间,被那狂乱的铁光撕裂出了一道裂口,轰然坍塌。而所有旁观者们早已经消失无踪。
终末之兽的吐息同焚窟主的利刃硬撼,顺势突破了殿堂的束缚,可当槐诗从其中冲出时,才发现,天穹早已经被血色的剧震笼罩。
灾厄之云降下,层层叠叠,同活化的堡垒结合在一起,将一切都笼罩在内,化为了密不透风的封锁!
不知从何时开始,一切都已经被吞入了囚笼之中!
而残骸之中,狂暴的焰光喷薄而出,冲天而起,同毁灭之云接续在一处,充斥天地。
烈焰之中,侏儒王握剑,一步步的走出。
抬起了剑刃,锁定了了庞大的巨兽。
瞬间,突进!
而刹那间,扑面而来的,已经变成了充斥了整个世界的火焰风暴。
自统治者的催发中,魔剑之上的一条条锁链烧成了赤红,数不清的邪眼开阖,锁定了终末之兽的存在,不容许他逃避和躲闪!
而就在同时,浩荡的光轮自从巨兽的背后展开,升起,神圣的颂歌响彻天穹和大地,回荡在狭窄的封锁之中。
当如狼一般的巨兽咧嘴,便有宛如横架在天地之间的巨剑从利齿之间延伸而出,咬紧。
天阙之剑,横扫!
硬碰硬!
林中小屋眼前一黑。
感觉自己已经聋了。
血丝从双耳中渗出,听不见那令万物动荡宛如尘埃的巨响,只感受到了那暴虐扩散的风暴,不由自主的被卷起,飞出。
只感觉,心里一阵拔凉。
那啥……老师,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腿上还有个挂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