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甚至,原本按照焚窟主的威权,哪怕仅仅是一道小伤,那缠绕在灵魂中的毒火也应该不断的扩张,将槐诗焚烧殆尽才对。
只能说,不愧是侏儒王。
就算是槐诗自诩打遍幼儿园无敌手,但依旧还是遭受重创。
虽然对面也不会好过就是了。
你留一把火,我添一道雷。
互相折磨。
“我好苦啊……”
太阳船的模拟疗养舱中,槐诗躺在椅子上,忍不住哭喊出声。
为了保证船员的身心健康,避免在长时间的深度航行中积累太多的心理压力,这种仿照现境环境的疗养仓通常都是大型载具之上必备的一环,不论是铁晶座还是太阳船,都不例外。
只是,晒着那一轮模拟太阳,想到自己胎死腹中的进阶大计,他就已经泪眼朦胧。
要是自己能进阶,哪里还用得着受这种委屈?
不说太一和受加冕者,哪怕能有个东君,都不至于被压着打!
什么雷霆之海和亡国,直接就平推过去了!
可偏偏,赶上这一场浊流……
算一算时间,如果没发生意外,这几天太阳的残骸就应该已经在象牙之塔安装完毕,然后自己也可以找机会进阶了。
结果唐突一场大浪打过来。
没了,全没了。
如果要让他抓住那个在背后搞鬼的家伙,他绝对会把那个狗东西摆出一千个花样来。连续斩首六个钟!
而就在槐诗翻来覆去抹眼泪的时候,一道纤细的投影,已经笼罩了他的面孔。
罗娴俯瞰,挽起垂落的发丝。
温柔一笑。
然后,端起了那一碗五颜六色还带冒泡的诡异汤药。
“吃药啦,槐诗。”
她拿起勺子,“来,啊,张嘴~”
“……”
槐诗的眼角疯狂颤抖,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点:“娴姐,今天胃口不太好……那个……能不吃么?”
“不行哦。”
罗娴断然摇头:“格里高利先生说,这些药剂都是维持你的灵魂和圣痕稳定的。不然的话,伤势有可能会加重,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凝固了。
以及……”
“以及?”槐诗问。
罗娴想了一下,认真的说:“你如果不吃的话,我会很难过。”
“……”
槐诗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再无话可说。
伸手,接过了药碗,张口,药碗倾斜,仿佛灌暖水瓶一样,灌进了喉咙里,咕嘟咕嘟声中,涓滴不剩。
当场炫完。
然后便又一次的,两眼一翻,剧烈的抽搐起来,当场不省人事。
歇逼了。
在吞下去的瞬间,便已经窒息。
要知道,原始咒术本身就是最古老最粗暴的秘仪源流,要诀在于秘仪能简则简,力量能用就用,用完之后是死是活就很难保证了。
从来不讲究什么用户体验。
更何况格里高利这个家伙的口味之诡异,习性之粗暴,调配出来的药剂只能用一个字儿形容。
难喝。
而偏偏为了保证药效能够完整发挥,还至少需要一位厨魔来在整个过程之中掌控火候,抒发药性。
那么,现在太阳船上除了槐诗之外,造诣最为精深的厨魔是谁呢?
此时,在林中小屋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时候,一位被厨魔大赛评委会誉为恐怖如斯的健身房前台小姐姐恰巧路过……
好消息,经过罗娴的处理和煎熬,药好喝了。
坏消息,劲儿更大了!
一口气炫完,槐诗直接狗脑过载。
烫!
太烫了!
足以令灵魂都痉挛颤栗的恐怖幻觉扩散在了感知之中,几乎将槐诗的意识瞬间吞没,覆盖,溶解,重塑。
一碗药背后的暖意,差点让槐诗当场烫死。
实在是,难以承受。
一碗药下去,槐诗瘫在椅子上阿巴阿巴了半天没缓过劲儿来,而罗娴则是微笑着,掏出了喝完药的奖励糖果,塞进了槐诗的嘴里去,最后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乖哦,晚上还有一碗。”
“咕……”
槐诗有气无力的呻吟,无语凝噎。
再这样下去,理想之路能不能终结他不清楚,但他自己一定快被终结了。
“哇,老师,你看上去好惨烈哦。”
一直等到罗娴离去之后,躲在旁边草丛里的阿妮娅终于探头出来,顶着两片叶子,好奇的观望。
槐诗无力的挥手,“大人的痛你不懂。”
“可你好像还挺快乐的样子啊?”
阿妮娅不解的歪头,旋即了然:“哦,我想起来了,维塔利爷爷跟我讲过:你们变态渣男就是这样的。”
“……”
沉默里,槐诗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看向了旁边低头沉浸在掌机游戏中的学生。
当然,像是自己这么气度宽宏、雅量非常的人,自然不会因为小孩子的傻话而特别生气,以至于想要给学生穿小鞋什么的。
因为在那之前,他便已经看到了。
阿妮娅身后,久违的幻影。
白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