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侧了侧头:“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不好办呢。原本嵌有苍吾石的王冠是祖传的宝物,放在卫国的太庙当中。那儿不在王宫里,相对好下手。”千岁没好气道,“哪知十多年前有人潜入太庙偷取苍吾石,没能得手,从那以后,国君就命人把这东西撬起来,安到自己常戴的顶冠上,言亲护祖宗宝物。再说,此物确有静心宁神之效,使人不受外惑。”
难度的确增大不少:“这顶帽子平时收在哪里?”
“这是常冠,也就是说,除了上朝、祭坛和其他重大庆典要戴上专门的冠帽之外,卫王都可能戴着它。”千岁耸了耸肩,“当然,卫王的常冠有好几顶,哪一天戴哪一顶,视其心情而定了。”
“也就是说,这帽子几乎跟着他走了?”
“对。”千岁轻轻呼出一口气,“如果帽子是固定放置,我们还能尝试再度潜入;但既是卫王随身所用,那就麻烦了,我们能瞒得过定星盘一时,瞒不过它一整晚。”
有定星盘在,他们就不能在宫中自由行动。
定星盘+定星柱的配置,让所有异物在天耀宫内无所遁形,包括千岁。上一次燕三郎和贺小鸢等人闯入,已经曝露了定星盘存在的问题,如今的王宫必定更加守备森严,连文心园废井这一处疏漏都会堵上。
至少,千岁暂时想不出再潜进去的办法了。“国君平时又憩在内宫,外臣不能进入。”
这就像个死结,燕三郎也觉棘手:“卫王前呼后拥,想动他的帽子可不容易。”
千岁气乎乎补充一句:“比在太岁头上动土还难。”想到这回木铃铛任务给出的报酬有多丰厚,她就气恼。“这要是换在从前,区区一个王宫还能拦得住我?”
对她这种气话,燕三郎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不当一回事。他往大宅方向看了一眼,忽然道:“泰公公呢?”
千岁正有些烦躁,没听清楚他的意思:“什么?”
“泰公公在宫中随侍卫王左右,日常接触到这顶帽子吧?”燕三郎沉吟道,“不如从他那里下手,让他代劳?”
“你是说,让泰公公替我们偷出苍吾石?”千岁站起来走了两步,“唔,乍听之下似乎可行。”旁人想接近卫王哪有那么容易,论在宫里便宜行事的能力,一百个燕三郎也顶不上一个泰公公。
“不过,凭什么让他替我们办事?”千岁抚了抚下巴,“卫王就是他最大的靠山,无论我们怎样要挟,他都可以求助于卫王。”
“你控制不了他的心神?”燕三郎问出这话,其实暗藏几分试探。
“想得美。”千岁似无所觉,送他一记白眼,“我能诱导凡人吐露实情,不过是趁他们半睡半醒之间卸下心防,方能得手,此谓摄魂术;世间另有所谓驭魂术,可以指使人听命行事,但受术者神情木讷呆滞,绝无可能随机应变。你要是这么控制泰公公回宫,莫说走到卫王跟前了,就是随便来个侍卫都能发现他不对劲儿。”
被她一口否决,燕三郎也不气馁,指了指自己道:“我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