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五,什么动静?”
“没事,有个喝醉的贼厮鸟跑错地方来放水了。”
这时候扶着墙根,装作继续想放水而不得憋得难受的鲁达听着那看守和不远处巡逻队伍的对话,那低下的脸上一双眼睛闪着寒光。
“等会记得把人送回去,别让他娘的乱闯。”
“知道了。”
那老五不耐烦地应了一声,看向那放水的醉汉已是满脸的不忿,凭啥这些外来的贼厮鸟能喝酒吃肉赌钱快活,他们却要在这里看守那两个什么鸟货郎。
在那老槐树阴影里看着这一幕的程冲斗已是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鲁达看着好一个爽直凶恶的莽汉,居然这般胆大心细,还有那临敌机变的本事当真是叫人赞叹不已。
程冲斗已能看到那两头吃了香肉的恶犬明显像是喝醉了一样有些上头,摇摇晃晃起来,而这时那两个看守却是靠近了鲁达。
“兀那汉子,你身上可还有赌本,可别输了个精光,那还翻个屁本!”
老五和身边同伴打了个眼色,接着便朝鲁达走去,而听到这话的鲁达则是心头暗喜,他哪会猜不到这两个贼厮鸟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这是要趁他喝醉的时候抢他身上的银钱呢!
“谁说老子没赌本了,你这贼厮鸟,看清楚了……”
鲁达把手从裤裆里掏出来,接着像是变戏法一样,手心里多了好几钱碎银,看得那老五脸色大喜,这时也不管那碎银是不是沾了尿,抬手就要去抢。
就在这时候,老槐树底下的程冲斗如同一道狂风般冲出,抬腕间一柄飞刀就笔直地插在了那老五边上的看守喉咙上,而那两条恶犬已然四条腿打着摆,想叫唤也没了力气,直接淌着口水瘫到在了地上。
程冲斗压根没有理会那老五,几乎是那看守咽喉中刀倒地的瞬间,他人冲进了柴房所在的院落里,接着便是左手一抬,臂弩上的细箭嗡嗡直响直接将照面那名看守当胸钉穿,而这时最后那名看守才刚张开嘴,“有……”只是他连半个字都没喊出来,一抹凄厉的刀光闪过,他的半个下巴连着半张脸都被削掉了。
转身收刀,使出了记倭刀里拔刀斩的程冲斗这时抬眼间看到抹了那老五脖子的鲁达,正自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好厉害的拔刀斩。”
鲁达跨进院内,看着那只剩半张脸死得凄惨的看守,忍不住道,在河口堡的时候,这程白眉教的刀招都是近身搏杀,招招凶狠,没想到只有亲自见到他动手杀人,才知道这看上去满脸正气的老汉杀人时有多凶戾。
程冲斗笑笑没有答话,他的刀法本就师从倭刀大师刘三峰,后来浪迹江湖时,又学了不少门派里的绝技杀招,最是凶悍不过。
看守既死,那上了锁的门更是拦不住鲁达这夜不收,从随身的皮袋里取了铁丝,几下功夫就叫他开了门,两人进去后,只见那刘三二人倒是没像他们想得那样遭了大罪,但都精神萎顿。
看清楚闯进来的两人时,刘三不由惊喜起来,可他还未开口,便被鲁达掩住嘴,只见这位浑身透着酒气的鲁大师低声道,“不要吭声,只管跟我们走。”
刘三两人连忙点头,然后鲁达自割了他们身上绳索,带着两人出了柴房,便按着原路而回,直到那墙角处,路上都是有惊无险,好几次几人藏身在阴影里,刘三两人看着那不远处有人走过,胸膛里那颗心跳得直要蹦出来,喉咙更是干的厉害。
当刘三两人被墙头上三个老兵油子拉上去后,鲁达却是朝身旁的程冲斗道,“程老哥,你觉得这府中戒备如何?”
“稀松平常。”
“那咱们干票大的如何?”
“老爷大兵就在土寨外面,咱们眼下把人救了,按约定只要响箭为号,老爷就会带兵杀进来,可是这样也给了这些贼厮鸟据墙而守的机会。”
“我的意思是,我留在这里,程老哥你去寨门口,若有机会,便杀了那守门的官兵,引老爷大兵悄悄进寨,围了这百户府,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开了府门,杀他个措手不及,叫这群孙子一个都跑不了。”
鲁达当惯了夜不收,他这等人刺探敌情,可不就是为了以小博大,过去他纵然出生入死也是做无用功,但是眼下不同,自家老爷不是他过去的那些废物上官,临机决断毫无魄力,必定能明白他的用意。
“好。”
程冲斗答应下来,他丝毫不担心鲁达的安危,像这等老辣成精的夜不收最擅长保命。
“程老哥,若是我这里有变,自会放响箭为号。”
吩咐完后,见程冲斗越墙而出,鲁达也不犹豫,拿了响箭短弓,便消失在夜色中,回往柴房去,他吃不准这里何时会暴露,大不了便是按老爷原先的谋划行事,到了地方,鲁达先把那两条麻倒的恶犬藏到了角落里,等打完了正好叫火头军好好整治下,正所谓“一黑二黄三花四白。”,这么肥硕的两条黑犬,可不能浪费了!
再把几具尸体搬回柴房附近靠着廊柱摆好,鲁达方在附近找了处地方藏起来,只等自家老爷的大兵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