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格继续跟着一起去,而且他实在也受够了,再跟去真有可能睁着眼睛打瞌睡。像这种轰轰烈烈的场面,他明白虽然也应该搞一搞但风景区的前途更主要的不是靠大领导们检临现场讲话,而要靠他们一干风景区的主要领导日后长期的认真工作。
接下来留在风景区的办公楼,陈国斌先是经受了工委〖书〗记董婉凝同志召开的第一次工委会议,回头下楼又被管委会主任周曼玉同志召开的第一次管委会会议折磨一番,还好主题都很简单,对成立再次热情一番,对前景展望泛泛谈过,没安排什么具体任务。
连中午都未能回家,一整天折腾下来,陈国斌却是身心疲惫,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不适合官场这种高强度的轮番折腾?还好念着不会天天如此,今天确实比较特别,他倒是又淡定几分。再一想到家里那婆娘受类似高强度轮番折磨的机会可要大得多,他不禁更多出了一分理解,身心疲惫也没那么大了。只不过,那婆娘更多却是把这种轮番折磨的机会当成展示领导风采的机会,热衷此举不亦乐乎,陈国斌是很难理解她这种特别满足与自豪的自虐心理的。
话说回来,陈国斌今天主要却是因为听领导们雷同的八股讲话太多了,才有如此不怎么好的感受与心情。
事宴上风景区的这幢小楼虽然不大,修得还是挺有型的,里外装修一新,呆在办公室里比旅游局相对要舒服多了。不过在以后的时间里,陈国斌将多数呆在旅游局履行局长的专业职责,而不是呆在景区管委会做业余的副主任。
更让陈国斌满意的是,县委县政府对风景区机构的门面工夫相当重视,工委和管委会的各配了两辆崭新的白色捷达作为领导专座,另外还有几辆面包车作为下属部门的车辆,从而让风景区一举成为县里新车最多的部门,比县委县政府的车还要酷。这却是一道相当耀眼的风景线,对日后在招商引资中给对方留下较好印象有积极作用。
自然,此举是冲破了不小阻力才得以最终实现的,包括认真强调了风景区是省里关注以及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的重点项目,等等,其中赵雅琴同志功不可没,而在家提出这个前卫建议的始作俑者陈国斌同志则不想邀什么功,他拿着一辆崭新捷达的车钥匙就够了。
管委会的两辆捷达,由周曼玉和他各分了一辆,肥水不流外人田。
至于楼上工委的两辆捷达,董〖书〗记自然少不了一辆,并由早学会开车的她自己开着,连司机都省了,虽然这有点不合规矩,她好歹还是县委领导,但风景区的新气象也需要有所展现,尽量少一点官僚气息,便如此了。
第一次开着新座驾回到详和安静的家中,陈国斌的心情马上明亮多了,这次仍然只有他和梅兰香自己做自己吃,不用留菜,而人家则在外又有国宴,偏偏不好意思打包带点回来让大家也打打牙祭。
等到赵雅琴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家时,却已是晚上九点半了,梅兰香连忙迎上接待,很难得服侍她换了一次鞋,平时则一是赵雅琴自己不怎么想让别人换(嘴上如此客气而已,其实她心里还是想的,并且一直嫉妒那家伙有这等特殊待遇),二是梅兰香对别人也没有这等只专侍某人换鞋的习惯。总之,很多时候讲客气只能让自己吃亏,让别人省事。
“唉,做什么不行,偏偏要做官。“陈国斌稍后也来到了书房,见到靠在椅子上的赵雅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远没先前在台前那般精神抖擞,不禁摇头一番。
“我乐意,你管得着!”赵雅琴顶起嘴来倒是劲头十足,回头翻着白眼嗔道:“哼,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前面我们都在〖主〗席台上,就你有幸在台下当听众,感觉很有面子吧?”语气酸不溜秋,生怕打击不到某人。
赵大小姐心里一时颇为得意。
陈国斌还真被戳到了一点点软肋,他那时其实还真有一点点类似感觉,只不过比较淡。
他一边在旁边坐下一边摇头,嘴上甚是不屑:“我才不像你,对官位这些东西可没太多兴趣。不过你们坐在台上那确实是光荣的,我打心里为你们感到高兴。”
赵雅琴盯住他的眼睛,一脸平静地问:“我们都有谁?”
意识到自己先前犯了点语病的陈国斌脱口而出:“除了你的徐阿姨。”
对那家伙打哈哈的行为,赵雅琴心里恨得咬牙,她却是把“我们”之中的另一个目标单独锁定在了董婉凝的鼻上。
她忽然不置可否地说:“董〖书〗记准备要搬来这个大院了,这事你知道吗?”
陈国斌顿时一愣,小会才转过尊来,更进一步理解了董婉凝升官后的技术含量。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调查这种事做什么?不过她要是搬来的话,以后工作上沟通起来倒是比较方便。”
“谁和谁沟通工作?”赵雅琴淡淡地问。
“赵雅琴,你到底什么意思?”陈国斌顿时皱眉“有话就直说,不要老是拐弯抹角绕来绕去。”
“我什么意思?”赵雅琴瞪大眼睛“你自己心里有数!”
顿了下,她又咬牙告诫道:“陈国斌,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是县委大院,要注意影响!别把我的脸全丢光了!”
陈国斌心里哭笑不得,有些古怪地盯着反常敏感的她,直盯得她更加冒火:“没看过啊?”
陈国斌则继续盯着她的脸,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现在还算油光满面,但要是继续经常不按时休息的话,你脸上的光还真会丢得很快,不到七十岁就老了喽。”
“陈国斌”赵雅琴一脸哭笑不得,不知道那家伙怎么就这么气人,偏偏还叫她有一点点感动。
而在听赵雅琴说到周春梅也要搬到她早可以搬来、却一直迟迟没搬的这个大院时,陈国斌不禁一愣。
不管周部长这次突然搬来有多少政治理由与其它各种理由,陈国斌更加关注的是她对自己的某种监控意图,他直觉认为一定有这样的因素在内,甚至权重系数还不小。
陈国斌第一次对这个都快住了一年的大院有了全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