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京!”
萧敕咬牙切齿开口,眼底全是狰狞的杀意。
薛京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迹,越过弓箭手缓步上前:“萧敕,你这种把戏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皇上早就猜到了玄武门禁军只是个饵,靖安侯真正的底牌一定不在禁军里。”
萧敕扫了一眼地上的头颅,眼底闪过鲜明的嫌恶,这个废物,杀不了皇帝就算了,竟然连薛京都没能解决,要他何用?!
他怒火中烧,却又硬生生笑了出来:“识破这点小伎俩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还有后手呢!”m.
“你是说北衙那些已经被迷晕砍死的废物?”
萧敕一惊,他们也被识破了?
为了不露破绽,那些人身上可是真切地带着伤的!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疑问,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不多时右校尉就带着禁军从北衙巷子里冲了出来,铮亮的盔甲上已经染满了血,气息却还是匀称的,显然他刚才经历了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萧敕怒火攻心,皇帝没死,后宫没乱,他费尽心思的筹谋竟一处也没成!
他浑身哆嗦,可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就算那些没有作用又有什么关系呢?
皇城守卫拢共两万多人,京都司那个零头已经被尽数斩杀,剩下的人里有一半在他手里,而那一万禁军,玄武门的人殷稷不敢用,东西华门不会出全力,就算午门尽责,御前禁军骁勇,可寡不敌众,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想通这些,他心神一定,冷笑出声:“杀了几个人而已,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你们能用的人至少有八成放在了这里吧?身为皇帝,连禁军都不能尽数收拢,为己所用,他还想坐稳这个皇位?”
他抽刀出鞘:“皇帝手里就只有这些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给我杀!”
为了鼓舞士气,他率先冲了出去,其余人果然精神大震,跟在他身后奋勇往前。
午门统领连忙下令放箭。
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下来,萧敕肩膀中箭,他虽然吃痛,却仍旧咬牙硬撑,扛过去这一遭就好了,只要扛过去,他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杀啊!”
他如此勇武,顿时鼓舞了守城军,高喝一声跟着冲杀了过去。
禁军避无可避,被迫迎战。
可事情却并没有如同萧敕设想的那般发展,守城军虽然比其他禁军操练的严苛,可毕竟身在京城,从来没见过血,和这些打从跟着皇帝起就一直被严加训练的御前禁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不多时地上就多了一大片尸首,而其中,属于禁军的却寥寥无几。
刚才的气势顿时有些散了。
萧敕很是气急败坏,他一把抓过守城军的衣领:“你们是来干什么的?给我杀啊?!”
守城军又惊又怒,看了眼悍不畏死,疯狂反击的禁军,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我们也想啊,可他们这么凶悍……”
萧敕才懒得听他们的解释,一双三角眼毒蛇般紧紧盯着守城军,声音森冷道:“凶悍?你们给我记住了,我们现在是起兵谋反,要是不成功谁都得死!”
守城军似是被镇住,嘶吼着给自己壮胆,朝着右校尉冲了过去,右校尉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一刀砍在他颈侧,头颅应声而落,然而许是刀太快的缘故,没了头的身体仍旧立在原地,只有颈上的伤口还在滋滋喷血。
这惨烈的情形瞬间惊住了周遭的守城军,一时之间他们竟忘了自己在厮杀,就那么愣在了原地。
萧敕怒不可遏,狠狠推了身边的守城卫一把:“你给我上啊!”
那守城卫看着还不到弱冠年纪,被这么一推浑身一抖,他看看萧敕,又看看惨死的同侪,片刻后尖叫一声,竟是转身就跑。
眼见其余守城军脸上也写满了退缩,萧敕眼底厉光一闪,他不能让这个人跑,他跑了会扰乱军心。
他快步上前,一刀砍在了那少年人后背上,对方瞬间扑倒在地没了声息,萧敕抹了把脸上被溅上的血迹,扭头看向其余守城军。
“临阵脱逃,就是这个下场,往前冲杀搏一搏,你们还有前程,可要是和他一样跑了,不止你们会死,你们的家人也会死!”
他甩了甩刀刃上的血,声音冷酷:“从你们选择跟随我谋反的时候起,就没有退路了,现在除了赢,谁都别想活!”
守城军们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危险面前会躲避这是本能,他们只是遵从了本能,但现在更糟糕的结果摆在了面前,他们已经没得选了。
“杀!”
萧家府兵喊了一声,虽然府兵心里还有犹豫,可被这声音一带动,立刻没了旁的想法,既然没有退路,现在就只能拼了命的冲杀了!
守城军们终于肯搏命了,虽然单打独斗不是御前禁军的对手,可他们毕竟人多势众,不多时地上就多了禁军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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