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竹因为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彻底崩溃,他惨叫了几声之后,转头像疯子一样冲出了酒楼。
众人看着楚竹的那副模样,颇有些不是滋味,反观自己,眼下又能好的到哪儿去呢?
如此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所有人都知道楚竹死定了。
他杀了陈寿玺,最迟今晚,『陈寿玺』就会回来找他。
看着满屋的狼藉,没有一个人先行离开,他们既不在意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也不在意周围那黏糊糊的血肉。
反正……他们已经离死不远了。
…
黄昏小镇,警局。
宁秋水驱车来到了警长的办公室里,坐在了破皮的黑色沙发上,随手拿过了一张旧报纸看着,警长瞟了他一眼,但没有去搭理他,因为这个时候他正在和小镇的建筑公司代表商讨着其它的事。
大约过去了十五分钟,建筑公司的专人离开了,警长送他们走后,又回到了办公室里,带上房门。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了宁秋水和他。
“我是不是已经在电话里警告过你?”
“你这样的老鼠可真是恶心,自己偷偷地在下水道里死了烂了就好了,非要出来踩脏别人的地盘。”
警长的语气淡漠,淡漠之中又充斥着一种极度的嫌弃。
正如同宁秋水之前想的那样,警长不想杀他是因为嫌脏了自己的手。
“我是老鼠,那你呢?”
“肥老鼠?”
宁秋水并没有太多主观上的嘲讽,但由于他说出的是被埋在阴影里的事实,反而起到了不错的成效。
房间里的温度骤冷,警长身上已经弥漫出了杀意。
他破防了。
“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没想到你这样腌臜的家伙,跟方山那家伙一样冥顽不灵!”
“不过这样也好,在这里把你处理掉虽然有点恶心,但是今天过后,小镇里就不会再有人来烦我了……”
感受着警长身上溢出澎湃的杀意,宁秋水只问了一个问题:
“方山死了吗?”
警长嘴角挂着笑容:
“倒是没有死,不过快了……你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因为你会比他死的更快。”
宁秋水:
“那在我死之前,可以带我去见见他么?”
警长大笑了几声。
“你以为你是谁……你也配跟我提条件?”
“小老鼠,这可不是在演电视剧,我才懒得去照顾一个死老鼠的感受。”
说完,他一步一步朝着宁秋水走来,那双眼睛和脸上骤然浮现许多黑色的血丝,原本沧桑的面容变得年轻了不少,又平添了几分诡异。
宁秋水揣在兜里面的手,紧紧握住了铜镜。
这镜子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倚仗的东西。
咻!
警长的双眸扭动,身体浮现浓郁的腐臭味,咧开的嘴里也不断淌落着黑色的粘稠液体。
那一刻,宁秋水感觉自己的五感正在被剥夺,眼前的一切开始变暗,耳朵也听不到声音,甚至连鼻子处的那股腐臭味道也在快速变淡……
他正在失去自己的身体。
这个过程非常迅速,迅速到一般的正常人甚至反应不过来。
不过宁秋水曾身经百战,应对突发状况的经验要远远比正常人丰富。
早在身体出现了不对劲的时候,他就拿出了那面铜镜。
当他掏出这面铜镜时,他的五感便被彻底剥夺了。
此时此刻的宁秋水,身处黑暗,周围冷清死寂,什么都没有。
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潮水,给予了宁秋水浓郁的窒息感。
在这里,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宁秋水耳畔忽然出现了微弱的声音,好似来自于遥远的世界,他听不清楚,直到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宁秋水才终于听见……
那是一个人在害怕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这,这枚镜子,你是从哪儿拿到的?”
“啊,快拿开,快拿开!!”
“不……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进去……我……啊啊啊……”
警长的叫声凄厉,和先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天差地别,以至于让宁秋水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回光返照,精神欺骗……
不久后,随着警长的叫声消失,宁秋水眼前的黑暗缓缓褪去,变成了电视上没有信号的雪花点,密密麻麻,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看见了灯光,看见了模糊的警长办公室。
他回来了。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他横躺在地面,浑身酸痛,尤其是头,感觉像是被重物狠狠砸了一下,宁秋水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地上坐起来。
他大口喘息着,感觉自己的小命儿都没了半条。
至于先前被他掏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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