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欢记得以前的宣亲王。
看似孤僻,疏离,还时不时发病。
但,他实际上是相当有魄力的。
她曾经被他威胁过。
就是在她发现了宣亲王的秘密之后,两人心照不宣,宣亲王用眼神威胁她不准说出去,她也做到了守口如瓶。
当时在她面前的宣亲王,威严气势不会比皇帝差。
为何现在变成这般颓靡了。
她忍不住问:“王爷,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怎么这样说自己呢?”
“没有,只是人到中年,心生感慨。”
宣亲王淡淡地揭了过去。
他带领二人来到大厅,让丫鬟上茶。
萧夜澜道:“不必喝茶了,过一会便是午饭的时间,我们和皇叔一起吃饭。”
“你小子,我还没开口,你倒是先说要吃我的饭,还真是不客气。”宣亲王笑了。
“都是自家人,不用说那套虚与委蛇的客气话。”
萧夜澜一向直来直往。
今天让他来套宣亲王的话,其实有点为难他了。
勾心斗角的东西不是他所擅长。
只能看谢千欢的。
宣亲王凝视着萧夜澜,叹道:“你和太子的秉性很像,都有一颗纯粹的心,可惜你们生在皇族,这样只会让自己吃亏。”
萧夜澜道:“若非生在皇族,我也无法少年披甲上阵,虽然我不喜欢这个朝廷,但我不后悔自己的出身。”
“好,够敞亮。”
宣亲王露出真心夸赞的神情。
旋即,他又叹了口气,“以前好歹有战王妃陪在你身边,她虽做过许多任性的事,后来却也展现出了惊人的才华,向大家证明了自己。”
“其实她心思缜密,擅长运用诡计,正好和你互补,若有她一直辅佐,拥护你成为储君的声势会比萧崇更高。”
听着宣亲王的分析,好像有在夸她,又好像没在夸她,谢千欢心里有点不是味儿。
她怎么就擅长运用诡计了呢?
应该换个说法,叫足智多谋。
萧夜澜敛眸,“她会一直在我心里陪着我。”
“你啊……唉,萧家真是多情种。”
宣亲王也跟着忧伤起来。
这俩男的一唱一和,谢千欢是越听越不得劲。
什么叫一直在心里陪着他,问过她本人的意见了吗?
她可完全不想住进萧夜澜的心里,指不定要和苏瑜儿做邻居,天天被苏瑜儿拿小石子扔窗户的。
谢千欢索性站起来,在厅里到处走走,让他们叔侄俩自己闲聊去。
这一走,她忽然发现。
宣亲王的家里,似乎很常看见同一个人的名字。
比如刚踏入正门的山水画,走廊里的书法诗句,以及大厅里这扇屏风,落款都叫贾延。
“无忧,你在看什么?”宣亲王含笑问道。
谢千欢正在弯腰琢磨屏风右下角的落款。
她抬起头来,“我在想这个人是不是特别有名的大诗人大画家,王爷好像收集了很多他的字画。”
宣亲王笑了笑,“不算特别有名,单纯是本王喜欢他的风骨罢了。”
“的确画得十分出色,就比如这个……这个猪,看起来胖乎乎的,真可爱。”
谢千欢想要夸奖一下宣亲王的品位,从而拉近关系,降低他的心理防御。
但她的艺术欣赏水平有限。
想了半天,最终只能夸一句猪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