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千欢这句话,柏若瑜抬起头,第一次非常认真的看着她。
“为什么这么说?”
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反问。
谢千欢笑了笑,“我说过,我在京城有相熟的神医,和她学过一点医术,虽然你没让我诊过脉,但这两天我一直在观察你的腿和你的气色,不敢说有百分百保证,至少有很大的可能,你的身体是中了毒的。”
柏若瑜沉默良久。
他似是在思考,是否应该对这个刚过门认识还不到两天的媳妇说实话。
谢千欢也不催促,就静静等着他开口。
俄顷,柏若瑜转动轮椅,慢慢沿着坡道往外走,“这里人多口杂,你跟我来。”
“行。”
谢千欢跟在柏若瑜身后。
她见柏若瑜行动不便,微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帮他推轮椅,只不过在她出手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一股森冷的视线不知从何方飘过来,刺得她骨头发麻。
肯定又是那家伙。
她不过是好心帮人推一下轮椅,不知道他又在不爽什么!
片刻后。
柏若瑜带着谢千欢来到雪花纷飞的高崖上,站在此地,肃杀的绝景在眼底一览无遗,呼啸而过的寒风都仿佛一把把剑刃,割的皮肤生疼。
“再过不久,这里就会开春了。”柏若瑜微笑道,“到时候我再带你上来,你一定可以看见这辈子从未见过的风景。”
谢千欢眯起被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的眼眸,“好啊,我很期待。”
“你这句好像不是真心话。”
“少宗主,我该说你太敏锐,还是该说你太多疑呢?”
她说的确实不是真心话。
过一阵子,等她查清楚程海翔手里的玉玺究竟放在何处,她就会设法离开御虚山。
她并没有要在这里待到开春的打算。
柏若瑜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或许原本已有心仪的男子,却被迫嫁给我这个残废,你不想留在这里,不想和我培养感情,这都很正常。”
“但人生在世,又有谁能事事如意?曾经被誉为御虚百年天才的人并不是诸师弟,而是我,可我在刚要崭露头角的时候就生了一场大病,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这是我的不如意。”
“诸师弟天赋出众,可他再优秀,也只能屈居于我这个瘸子之下,这是他的不如意;姜小姐,即使御虚是第一剑宗,这里的每个人也都有每个人的难处。”
谢千欢听他平静说完,唇角微微抿下,问道:“所以,你认为对你下毒的人有可能是诸旭然?”
“咳……你这个人还真是油盐不进啊。”
柏若瑜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他原本只是想和谢千欢抒发一下胸臆。
没想到,她压根不听那些鸡汤,直接抓住他话里暗藏的玄机。
“我不知道对我下毒的人是谁。”柏若瑜坦白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只有亲传弟子才有机会对我动手。”
谢千欢若有所思,“那就是师慧静,诸旭然,水羽彤这三者的其中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