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宽敞的客厅中,到处一片狼藉,地板上都是酒瓶子的碎片,干净的衣服被随地乱扔,满是岁月痕迹的家具被砸得稀巴烂,锅碗瓢盆也都是破碎损坏的,几乎不能再使用。
在客厅的中央,一个瘦削的青年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头部接触的那一块地面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旁边是沾着血迹板凳的残骸。
不远处敞开的房门中传来震天的呼噜声,房间对面的门被人小心打开,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女探出头来,她身材纤瘦,五官清秀纯真,就是两只眼睛哭得肿得跟核桃似的,此时还哭得脸上满是泪痕,破坏了整体感观,可能是哭得太厉害了,现在时不时地打嗝。
覃珊小心地觑了一眼传出呼噜声的房间,意识到那个魔鬼睡着之后,她立即就蹑手蹑脚地跑到青年的身边,只是看清青年的情况后,顿时就慌了,双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敢想象如果哥哥离开后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日子……
她打了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过去,颤抖着声音叫唤:“哥,哥,你醒醒,不要吓到珊珊好不好,你醒一醒……”
她压低的声音哽咽,带着恐慌惧怕,伸手想要去碰触青年,却又害怕,细白的手因为恐惧轻微颤抖,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流过脸庞,充满了无助茫然,让人无比揪心。
在覃珊催命似的的呼喊声中,青年的手指终于动了动。
墨瑾刚有意识就感觉到浑身疼得厉害,仿佛整个人散架了一般,特别是头部的位置,他能感受到温热的鲜血在流失,鼻尖是血腥味和酒气,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发现眼前有些模糊不清,出现重影,还感觉一直头重脚轻,恶心干呕想吐,应该是脑震荡。
耳边少女的哭喊声让本就难受的墨瑾心中感觉有些烦躁,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让她闭上嘴不要说话,此时他还有些耳鸣,根本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只能感受到对方声音中的无助恐慌,哭得这么伤心难过,所以原主对少女应该是很重要?
只是哭能解决问题吗,墨瑾心中忍不住吐槽,自己这一具身体应该伤得不轻,这个时候不应该立即处理伤口吗?再这么流血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知道指望不上身边这少女,墨瑾忍着浑身的疼痛,瘦弱的手在身上摩挲,摸到了一身的骨头,这骨龄有二十二三岁吧,怎么这么瘦?都能买酒了,怎么吃不上饭?
他的手指在身上几个穴道按压了一下,一番动作下来就出了一身冷汗,这才让头部的伤口不再流血,眼前的景物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但他的举动却没有被光顾着哭的少女发现,对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缓过来后,墨瑾一边捂着头部的伤口,一边迅速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是现代,目前应该在客厅中,而看客厅的状况,之前发生过一场激烈的争斗,听那呼噜声,除了旁边的这个少女以外,这个房子里还有第三个人,还是个成年男子,对方可能喜欢喝酒,而自己身上的伤势十有八九是对方造成的,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应该是有亲缘关系的,目前他得出的就是这些情况。
墨瑾瞥了一眼抹着眼泪的少女,不知道对方怎么会有那么多眼泪,听她对自己的称呼,这个身体和她是兄妹关系,兄长躺在地上生死不明,她好歹十四五岁的年纪了,不会处理伤势还不知道出去跟大人求助一下吗?
心中给少女下了一个不靠谱的标记,墨瑾趁着她还没有注意到自己,也不急着出声安慰,而是继续装着昏迷去查看原主的记忆。
原主叫覃飞,今年二十二岁,性格懦弱,逆来顺受,父母双全,还有一个小他七岁的妹妹覃珊,就是身边这个一个劲儿哭泣的少女,但是有的时候,他宁愿没有父母。
覃母是个普通的女人,在四年前的某一天因为受不了覃父的家暴就和别的男人跑了,至今下落不明,原主虽然懦弱,但是也理解她,他在覃母离开后,有时候也想逃,但是他逃了,妹妹怎么办!
覃父,也就是睡着房间里打呼噜的那个男人,在外工作给别人当孙子,回家就把在外边受的气撒在老婆孩子身上,覃母没有跑的时候,他对儿女动手的时候比较少,更多的是发泄在覃母身上。
自从原主有记忆以来,她身上总是带伤,有时候覃父心有不顺连儿女也打骂,但是这种情况比较少,可自从覃母跑了之后,儿女就成为了他泄气的工具。
特别是三年前没了工作之后,覃父也不找工作了,每天喝酒喝得烂醉如泥,也变得越发变本加厉,对儿女非打即骂,只是原主护着覃珊,所以受伤害最多、最严重的人是原主,而被他护着的覃珊为人胆小软弱,被覃父威胁不许找人求助,竟然当真在原主被打得半死后只知道哭而已!
再说原主,也是个傻的,他高中毕业后虽然成绩不错,按理说是能考上重点大学的,可是覃父没有钱供他上大学,所以他也就没再上大学,而是早早进入社会工作,因为覃父的索取无度还要养着妹妹,所以他在外找多份工作。
累死累活工作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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