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伯特,关于卡列子爵袭击宪兵队的罪证我需要你尽快收集整理好,虽然现在已经没人会追究第弗恩皇子逃离灰塔的事了,但卡列子爵的罪行对女王以及帝国来说是一个必须根除的隐患。”玛尔斯站在书桌旁,井井有条地部署起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是,殿下,我现在就去准备。”兰伯特微微点头,退下。
“这一年注定不会平静了,最近这段时间恐怕会多出许多战事……”玛尔斯说到一半,忽然话锋一转,“希恩,你在听我说话吗?”
“是的,殿下。我在认真倾听。”
“可我为什么感觉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玛尔斯抬起头,望向身侧的金发青年,“你的目光甚至不在我这里。”
“抱歉,殿下。”希恩微礼表示歉意后,轻声请示,“您的红茶应该煮好了,我现在去为您取过来。”
希恩是一个做事专注的人,但今天玛尔斯殿下没有冤枉他,他的注意力确实不如往日集中。
这实在是难以避免的情况。
如果有人坐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像变戏法一样,不断从桌上变出各式各样夸张的食物,然后配着红酒哼着小调细嚼慢咽,你也难免会因此分神。
“等一下。”玛尔斯皱着眉,喊住了他,“你怎么了?”
“我很好,殿下。”希恩喉头滚了滚,此刻他视野中的场景和皇子殿下所看见的截然不同。
“你要尝一块吗?刚烤好的。”那个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漫不经心地问。
赫莱尔双手拿着银色的刀叉优雅惬意地坐在沙发上,他面前原本放着会客果盘的木质茶几已经成了铺着白布的高脚餐桌,一整只被烤制加工过的脆皮小白牛伏在巨大的银色托盘上。
希恩皱了皱眉,因为玛尔斯还在身边的缘故,他无法开口,必须对所看的一切装作视而不见。
“你过一会儿就会望向沙发,那上面是有什么你在意的东西吗?”玛尔斯迈开步子似乎要往沙发的方向走去,说话声又将希恩拉回了现实。
啪的一声,有人在嗤笑,银色的刀子直直地插进了牛头里。
“食物是假的,餐具是真的。还有,我不喜欢和人类并排坐。”赫莱尔像是在自言自语。餐刀在空中划过一圈,他反手握住刀柄,熟稔地破开了小白牛身上的大块胸肉。
“玛尔斯殿下。”希恩不可闻地呼了口气,上前一步恰好阻挡住皇子殿下的去路。
“你到底怎么了?希恩。”玛尔斯注视着面前的青年,“我觉得你可以和我说实话。”
“十分抱歉,殿下,我必须坦白,我最近确实有些心神不宁。”希恩微微垂下头。
“心神不宁?为什么?”玛尔斯走近。
希恩抬起了佩戴了银色指环的左手:“因为…那晚您给予我的恩赐。”
“它让你感到负担了吗?”
“不……”希恩没有立刻表态。
“既然觉得太过沉重,那为什么还要佩戴在手上?”玛尔斯的脸色有些低沉。
“因为这是您为我亲自佩戴上的,而且上面刻有您的姓与名”希恩说,“身为仆从,我不敢擅作主张。”
“我允许你随时将它摘下,这样可以了吗?”玛尔斯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无论在什么方面,他从不屑用“强取豪夺”的计量。他自认有着足够优秀的教养,除了皇位,其他都无所谓输赢结果,心态上也基本能做到“努力得到,坦然放弃”。
不是没有想过会被拒绝的可能。但眼前的青年是个例外,如果无法得到,他恐怕会心有不甘……
如果用侍从身份来威胁对方答应,这样子会有用吗?不过一瞬间,玛尔斯的头脑中竟然已经冒出了好几个于此类似毫无风度可言的龌龊办法了。
“我以为您希望我时刻戴着。”
“这枚指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戴的,你也知道上面刻着我的姓名。”玛尔斯偏过身体,阴影遮住了大半的神情,“只有属于我的人,才能拥有它。”
“我是您的侍从。”
“希恩,你是个聪明的人。”玛尔斯叹了口气,似乎有些疲惫了,“你明白我说的‘属于’指的是什么……血、肉、骨头、皮肤,甚至每一根头发都属于彼此,从身体到灵魂,互相分享的关系。”
“您希望我成为您的情人吗?”
玛尔斯的肩膀微微一颤。
“很直白的说法。”玛尔斯从未有过怯场的经历,他几岁的时候就能在一大群人面前侃侃而谈,可现在他有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但是你说得对,没有错。”
希恩会同意吗?他的心脏清晰地跳动,没有一点把握。
“殿下,我不曾和其他人有过这样的关系。”希恩完全忽视了背后传出的冷哼声。
玛尔斯的眼帘微微垂下,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被拒绝了。
“所以,我担心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位合格的情人。”希恩轻声说。
玛尔斯怔住了,等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后,他嘴角控制不住地勾起了一下,接着很快又收敛住自己外露的情绪。
“你无需为这种事担心。”玛尔斯重新转向青年,抬起自己的右手,“也不用为此感到拘谨或故意讨好我,是我看重你在先。”
“你可以当作我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能够合理表达我想对你比现在更好一点的意愿。”
高明的话术。虽然一言一行都强势地把握着主动权,但意外地会照顾另一方的感受。希恩的心里略有感慨。
“希望你能一直待在我能看见的地方。”玛尔斯的神色温柔。
互为情人也有必要的礼仪。希恩牵过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俯下身子轻吻了对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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