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还发了个很可爱的笑脸。
锁了手机屏幕,若拙按响了门铃,和张妈简单交流的同时,她看到车库的门开着,平日里纪明城出入时乘坐的专车稳稳当当地停在那里,看来他已经回来了。
若拙抬眸望向纪家高耸的雕花栏杆的院门,在月色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两扇门在屋里人的操控下,向两边撤开,像逐渐张大的血盆大口,在等待着盘中餐的回归。
而她,恐怕就是今晚的主菜了。
若拙最后瞧了一眼手中的手机,似乎能从里面获得一丝令人心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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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另一处高楼之中,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墙壁上的铜雕兽头正汩汩吐着喷泉水,水声伴随着高雅的小提琴的旋律,迎接着今晚的每一位贵客。
墙上的浮雕,以不知名的笔法刻绘着三个大字——九万里。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里是D市权贵名流汇集的中心。
张煜还穿着下午那身宝石蓝色的休闲西装,站在视野最开阔的顶层落地窗前,远眺着夜色中的城市,伸手整理好西装袖口处镶嵌着红宝石的袖扣。
一旁还是跟了他许多年的那个同龄司机,今天也穿得有模有样,怀里抱着一大捧香槟玫瑰,“少……”
张煜眉毛一竖,他立刻改口:“总!少总,刚才楼下说派去接楠月小姐的车回来了。”
“那就让乐队该准备准备吧,通知后厨上菜顺序,再确认一遍,别搞出什么岔子来。”张煜淡淡吩咐。
司机转身要走。
“等等!”张煜出言拦了他,挑了挑下巴,“你走,花留下!”
司机把这一大束花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这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还贵。也不知道少爷是受了什么刺激,从澳门回来之后,纪若拙三个字就像是被他用什么系统从生活里强制屏蔽了一样,连影儿都看不着了。
即便少爷不说,但他这个常年伺候在身边的老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少爷心里的苦闷?
张煜发泄情绪的方式和一般人有点差别,他是开心了喜欢叫上狐朋狗友出去狂欢,受挫了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加班的那类人。
后来少爷在某天上班的路上说,他想好好谈恋爱了。
司机吓得差点开车撞上电线杆子,倒不是说这话有多不可信,而是少爷……
太突然了。
再后来,张煜就把他所有女朋友的照片都贴在了办公室的墙上,蒙着眼睛用飞镖随便扎,扎上谁是谁。
司机当时就在一旁看着,心情说不出的低落。
张煜却笑嘻嘻地私下被飞镖扎透了衣领的石楠月的照片,“我就知道会是她,把其他人的事儿都了了吧,以后我的女朋友就只有石……”
他自己说着说着,顿住了。
“楠月。”司机拉耸着脸提醒道。
“对,石楠月!”张煜仍然呵呵地笑着,“只有石楠月一个。”
是谁很重要吗?司机在心中叹气。
除了那位纪小姐,谁都无所谓,反正,都不是少爷想要的。
后厨按照张煜的嘱咐把所有忌口的材料统统撤换了,司机逐一确认过,才准备返回顶层去复命。没想到刚走到大厅里,就看到酒店经理迎着另一批人走了进来。
那如众星捧月般被人簇拥在中心的男人,一身剪裁合体的商务西装,便将他高大笔挺的身材淋漓尽致地刻画出来。
他立体的五官在酒店明彻的灯光下越发深邃,眉眼生动,薄唇微抿,漆黑如墨的双眸,乍看上去平静而深沉,可仔细望去,不难发现藏在其中的,难以驾驭的锋芒。
他的步伐笃定而稳健,看似不紧不慢,旁人却时常跟不上他的速度。
张煜的司机脑子里登时就冒出四个大字,冤家路窄。
少爷本来就情伤未愈……这话说来虽然矫情,但是任谁都不想在对新女朋友表白的重要时刻,和旧情敌打个照面吧?
那心情,实在和吃了一只苍蝇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