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王府的那一对孩儿,都不幸染病,圣上命太医诊治了许久,却也只救回来了一个,便是如今的承安王府顾成泽。另一个孩子,只因胎里体弱,不幸……”
水葱似的指甲刺进肉里,陆凝凝尽量醒神。
这话说得并不十分明晰,却也是明里暗里透露了些许东西出来。
那从尼姑庵里被黑衣人抢出来的孩子,想来便是送到了承安王府,跟老王妃生的儿子,假充为双生胎。
而那孩子,跟皇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以至于当今圣上,闻听孩子的病,亲自派了太医诊治。
也就是说,那孩子可能是顾成泽,或许是皇帝跟不知什么人的私生子,不能入皇家玉蝶,便被塞到了承安王府中,占了个名分。
老王爷子嗣单薄,长子、次子、幼子接连去世,最后余下的,只有一个不是自己血脉的,早年被皇帝塞进来的“野种”。
到如今继承了承安王府的爵位!
陆凝凝闻之大骇,难怪!难怪皇帝是那般反应,难怪老太妃平日里对顾承泽全无母子之情,如若当真如此,便都说得通了!
陶氏轻轻拍了拍陆凝凝的手,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
“这事实在私隐,除了当年的旧人,外头无人知晓,便是那孩子自己,也是不知道的。有些事情知道了,也是徒增伤心,并没有什么好处,更甚者,祸端隐患只恐更多,我这般说,你能明白吗?”
陆凝凝几乎愣住,脖子僵硬地点了点头。
血气不足的嘴唇,轻轻颤出几个字来,“多谢嫂嫂告知。”
陶氏莞尔一笑,“你是个聪明孩子。”
“可……”陆凝凝脸色很不好看,额头止不住的冷汗沁出来,近乎生出一种茫然的心虚来。
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老太妃如此闹腾作弄,竟是可怜人的奋力反抗,她跟顾成泽岂不是鸠占鹊巢的那一个……
陶氏瞧出了她的心思,又扯了一个话题。
“妹妹年纪轻,却也是大家世族出身,你府上富平侯府在先帝一朝,也颇为得脸,你可知,是如何渐渐便不得重用的吗?”
陆凝凝撑着发抖的身躯,正色道:“大约是当年圣上还在潜邸,诸王争位,陆家一时错了心思。”
陶氏又道:“皇权更迭,最是凶险,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其中摔下去的,又岂止一家。妹妹年纪小,我不妨与你谈些旧事。当年圣上登基的三年,圣上的兄弟靳王爷,曾经意图谋反,身边不少党羽暗自跟从,只是当今圣上圣明,早有防备,适以靳王并未成事,便被镇压了。皇家兄弟反目,并不是什么光彩事,圣上把靳王降为靳侯勒令其用守皇陵,非死不得出,那底下跟从靳王起势的,自然不能轻纵了。”
陆凝凝心道:何止不能轻纵,皇权之争说到底是人家皇家,兄弟之间的事,成与不成,最最倒霉的全是跟在底下的炮灰。
皇帝不愿意诛杀自己的兄弟,省的落一个残害手足的骂名,可对那些跟着谋反的臣子,诛九族都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