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了时间,有了空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对这个时刻,她是盼了多久。白露忘记了。
出租车停在了菜市场门口。
下了车之后,白露跟在君爷后面走了两步,发现他在面前停了下来。
“怎么了?”
“握着我的手,人太多了。”君爷说。
他的手伸出在她面前,不高的高度,刚好在她的手面前,没有特意,旁人看不出来他的动作。
白露想,为什么他不直接拽住她的手,像电影电视剧里一样,让人感受到奔放的激情。
没有,他的冷静始终贯彻他的人。
她的手伸出去握住他的手时,也没有任何特意,轻轻一握,现在回想起来,他们自从谈恋爱开始到结婚,有这样握过手吗?没有。
真奇怪的感觉,被他这样握着手,比她经常挂在他臂上,贴在他身上,更不可思议。因为后者会显得她总是靠在他身上,她在赖着他,而握着手以后,变成他在带着她。
她的主动变成了被动,这个感觉,不赖。
前面的人比较多,为了快速穿越一群人,她被他拉着加快了脚步。还好是穿着布鞋,否则,她这是穿着高跟鞋好像铤而走险地走钢丝,在人群里面被挤成面条的情况下,艰难地挤了过去,速度还需要很快。
君爷拉着她,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望了眼她脚上穿的。
貌似,他没有忘记她几乎到哪儿都是穿的一双高跟鞋。
“今天你穿了布鞋。”君爷吃惊的目光,好像她这个白家公主从来不该穿布鞋。
白露的脚,穿什么鞋会不好看,都好看,像脚上这双妈妈豆豆鞋,还是小包子帮忙给挑的。
“舒服。”白露冲他挑了挑秀眉,“不好看吗?”
“你穿什么都一样。”
为什么不把一样两个字变成好看,白露心里叹着指望君爷甜嘴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君爷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把一句好话硬生生掰成一句让人心里听了不太舒服的。
她是太了解他,太习惯他了,以至于现在无时无刻听到这些话,都变成麻木,无动于衷,气都不会气。
君爷是实在主义,加了句:“出来旅行是该穿方便的,舒适的鞋子,高跟鞋出来旅行不方便。而且你个子高,没有必要一定穿高跟鞋。”
看来,他是比较喜欢她不穿高跟鞋。
拉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前面摆摊的越来越多,他们放慢了脚步。
君爷一直拉住她一只手,时而弯下腰,看需要买点什么菜。
“你想吃什么?”
“青菜,豆腐。”白露突然想吃斋。知道他做素食也很好吃。
再说吃素的方便,客栈里的厨房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工具都有。
“就吃青菜豆腐能吃饱吗?还是说,你打算今天等会儿,在客栈里睡觉了。”君爷边在一家豆腐档面前停下,挑起了水豆腐,“老板,多少钱一块?”
“两块钱三块。”
贵!
这么小。白露也不是没有上过菜市场买东西。
燕京那边,水豆腐一块钱三块,每块个儿还比现在看到的要大一点。超市更不用说了,特价时叫做一个便宜,只是没有市场上鲜做的让人看起来好看一点。
君爷大厨一样是上过菜市场的,指着豆腐块说:“一块钱三块可以吗?”
这个老板一听,得了,砍价砍了不止一半,看着他们俩打扮,说:“你们是刚来的吧?不是本地人。来观光旅游的?我知道现在古城里多是这样的人。你们初来乍到,不知道这里的物价很正常。我告诉你,什么东西都因为你们这群人全挤到这儿消费买贵了。你们想买一块钱三块的水豆腐,回你们原来的地方去吧,肯定能买到。但是,在这儿,别指意了。”说完,老板对他们做了个手势,不卖。
白露他们一路走来,都知道这个市场热闹,热闹的程度可以堪比燕京的。像这个老板说的,来这里度假的人太多了,导致这里物价上涨。
人在这个关键上还真是没法,只能任着被宰了。
用两块钱买了三块水豆腐,君爷让老板给包装好。那个老板看着君爷也不像没钱人,嘀咕嘀咕了几句:“现在是有钱人才抠门。几块水豆腐而已,一两块钱也在计较。我本来以为你们要买多少,就买两块。”
白露担心对方这话下去之后,君爷要发脾气了。凭什么买样东西还得被对方骂抠门。可是君爷没有,平静地拎过对方递来的东西,说:“家里是男人养家。男人若不精打细算,怎么掌家持家。”
老板吃惊的目光,像是前所未有,看着君爷像是看外星人,等君爷转身要走了,才能吐出一句:“神了,男人持家,这样的话都能从男人口里说出来。现在是,到处变成这种持家男人了吗?”
看来,那个老板不敢说君爷这个话有错,他自己肯定都管过自己老婆花钱。
白露另一只手伸出去接过君爷手里装着水豆腐的塑料袋,接上刚才和君爷没有说完的话题:“如果你觉得太素,买点什么做汤也好。”
听她这样说,君爷是仔细地就近看了看这里卖的鱼。新鲜打捞的,冰冻的,都有。论新鲜度的话,肯定比燕京好一些。
燕京几乎什么鱼,都是冰冻的。想吃新鲜的海鲜,至少要去到沿海的地方。
买条鱼做汤倒也不错,不像骨头汤那样浓,图个鲜味儿。不过这个汤不是很好做的。好在什么菜都难不倒君爷。君爷挑了个鱼头,回去打算弄个鱼头汤打底,配豆腐也刚好。
鱼贩子给君爷剁鱼头的时候,君爷像是四处找着什么东西没有找到,于是问起了卖鱼的老板:“有卖面条的地方吗?”
“你说卖面条的?有,你对面。”
原来转个身,就有家面条作坊躲在巷子里。
好地方,这儿像极了燕京里的老胡同儿,七纵八横的,让人东南西北都可能找不到边。
君爷深深地吸口气,感觉这儿的空气,是令他回忆起多少年前,当年,雾霭还没有袭击到大片土地上时的燕京。
白露仰头,望着肃起眉好像审视这块土地的君爷,君爷身上长长的黑色风衣,让君爷的身材更为挺拔像是一棵松木,怎么看都好看,充满了男人的风情。
君爷是自己说起了话儿:“你小时候不在燕京。”
“是。”白露说,“你忘了?”
“我很小的时候也不在燕京,回燕京时应该有好几岁了。和子业在他爷爷家住时,经常撒野。这些你可能都听子业说过。”
是不是换了个地方人都会变。他啥时候有过主动和她说起小时候的童年趣事了。想那会儿,她用尽掰,使劲浑身解数都不能让他嘴巴打开条缝。
白露感谢这片蓝天白云,嘴角弯弯,笑了笑说:“听,是听子业吹牛。你知道他说话,比高大帅更像吹大炮,我都和佳音说,子业说的话,她最好别信十足。”
“他能说什么?”对自己那位青梅竹马的兄弟,君爷绝对说得上是私交笃深,一往情深,没有比谁更比他了解姚爷的样子,“我看,他最多只能吹个偷人家的果子翻墙,被人追,一路从东跑到西。被自己爷爷逮到了在院子里罚站。”
白露今天心情好,也就不和他恼那位青梅竹马在他心里头的位置,只是佯作酸溜溜的一句:“那是,有谁比你更了解他,你比他老婆更了解他。”
君爷心里头戈登了一下,像山峰一样的眉尖微挑:“哪有的事儿?”
白露握住他手的手,弯起肘弯来像是要撒娇地碰他一下,说:“瞧你紧张的,我说你什么了?还是说他什么了?”
“你是没有说什么。”君爷无奈地扫她一眼,“只是有点孩子气。”
只有孩子,才可能对这种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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