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钥匙插入门声音,韦枷便知道对门的孟高照回来了。
他们两个把东西放下,然后再坐来回一个多小时的车,买回清洁工具对屋子进行扫除是不现实的。等他们回到家里,人都快累瘫了,哪有精力给屋子扫灰除秽。
他等了孟高照半个小时,然后就听到孟高照回家的动静。
杜鹃找了两张传单垫在积满灰尘的床铺上,两人垫着报纸坐在木板床上玩手机。
韦枷走到对门的孟高照家门前。
他敲了敲门,并喊道:“孟大哥,你在家吗?”
“等等,马上就来。”
不一会儿,孟高照打开房门,韦枷闻到了雄黄的味道,那种香烛燃烧的独有气味。
他好奇地往屋内张望,心里没由地发起怵来。
香火历来是跟鬼神挂钩的,他突然有些后悔,单看一个人的长相,就给了这个人完全的信任。
今天不是什么节日,也不是民间农历初一十五烧香的时间,这个时候点香的十分地可疑。
他不相信鬼神,不害怕那些有的没的东西,可是,孟高照是个活生生的人,手臂孔武有力,粗壮无比,手心有厚厚的老茧,一眼便知是常年干体力活的。他虽然不是家里养尊处贵的少爷,但论力气也肯定比不过孟高照这个干体力活的。
万一,对方不是好人……
韦枷的额头冒起一股冷汗。
孟高照看到门口的韦枷,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对他说:“你是对门搬来的小伙子吧?找我是来借扫把跟扫帚的?”
“噢噢,对,我是来跟你借扫除工具的,我们打算先把床铺清出来,第二天再去备齐清洁工具。”
韦枷探究的眼神,没有瞒过孟高照,他倒是非常坦然。
“我跟死去的母亲感情很好,每天都会给她上柱香,今天出门急了,忘了给她上香,所以回来补上。”
孟高照这么一说,韦枷紧绷着的心弦,立刻放松下来。
“你要不要进来坐坐,喝杯水再走,对了,我还没说自己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姓孟?”
他邀请韦枷进屋坐。
韦枷不可能照房东跟他们俩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孟高照。
“方姨跟我们提过你,说你是个不错的人。”
“哦?”
孟高照虽然心中存疑,但是没有深究。
他把扫把和扫帚递给韦枷。
“瞧我这记性。”
韦枷拍了拍自己脑门,他问道:“孟大哥,你这里有拖把吗?有的话,也借给我吧?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到时候把工具还给你。”
“不急,不急。你们先拿去用吧,用完放在我家门口就行,这点东西也没人去拿的。”
韦枷感到了孟高照的善意。
他感激地说:“孟大哥,真是多谢你了,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我女朋友还等着我回家当苦力呢。”
他开玩笑般地跟孟高照告别,拎着清扫工具走出了孟高照的房间。
孟高照在韦枷走后,把家门关上并且反锁。
香案上有两个灵牌,一个刻着他母亲的名字:家母凌心然?不孝子孟高照立,另一个灵牌则没有任何刻字,是一个无名的灵牌。
孟高照叹息着给旁边的无名灵牌插上三柱香。
他没有对韦枷撒谎,他的确在贡奉自己的母亲,但不止是在给母亲上香,还有给那些他对不起的人上香。
这是藏在他心里的梦魇,在母亲死后,他幡然醒悟,自己当初做的事是多么的过分,虽然警察没有查到他的头上,可是他的良心过意不去,只能给它们每天奉上三柱香,乞求它们的原谅。
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效,这法子是他跟一个江湖术士求的,为死者立灵牌以香火供奉,化解他们的冤气。
这样的习惯一下子就坚持了十二年,加上今年已经是第十三年。
他没有娶妻生子,因为他自觉自己这样的罪人,不配得到幸福,他这样双手玷满死者灰烬的人,静静地等待大限将至,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忆起往昔,他泪流满脸。
他满怀愧疚地说:“是我该死,我对不起你们,医生没有把母亲抢救回来,也许就是对我的惩罚,我挣的那些钱不干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也应该气消了,早日踏入轮回吧,这样对你们也好。”
他看着自己母亲的灵牌。
“妈,是儿子不孝,您小时候就教我要做一个正直的人,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不过一时……一时没想清楚,你可是我在这个世上仅剩的亲人,我实在舍不得眼睁睁看你因为没钱治病,那么窝囊地死在病床上。”
他又看向无名灵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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