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都是抓人,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跟孟高照的对话。
“你们年轻人,火气旺,我也能理解,就是注意一点动静。”
韦枷听到孟高照的话老脸一红,其他人他能毫不客气的回怼,骂他多管闲事。单身狗,羡慕嫉妒他有女朋友,而孟高照给过他许多帮助,这话他说不出口。
只能红着脸纳声道:“以后我会注意的,谢谢孟大哥提醒。”
“你不怪我多嘴就好。”孟高照叹了口气,接着道:“我想,会不会是你这几晚……”
他没有把话说全,可已经足够让人明白。
“……所以招人憎恨,才弄出这手段来警醒你。你最近有没有跟人结仇?”
“没有,怎么可能?”韦枷连连否定,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戴着厚底近视眼镜的圆脸男人。
会不会是他?
孟高照没有打断韦枷的思考,他静静地看着韦枷。在韦枷的脸上,他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拍了拍韦枷的肩膀,对他说:“韦枷兄弟,有事你可以找我帮忙,听大哥一句劝,不要做傻事,何况你有错在先。”
“我知道,谢谢孟大哥。”
他对着孟高照离去的背影道:“孟大哥再见!”
离与口罩男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不到两天,那天正好商场月休,他和杜鹃原本的打算就是在家休息。
他可以说去买饭,然后偷偷地跟父亲曾经的朋友见面。
杜鹃为人单纯天真,性格内向,虽然会对自己发小脾气,但是遇到“眼睛”那种事,一定会吓到六神无主,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最好的做法,还是瞒着她。
最好在不被她察觉的情况下,查清楚父亲当年追查到的真相。
如果父亲的死与“眼睛”组织有关,他要替父亲报仇。他不允许敬爱的父亲,死得不明不白。
不知不觉间,他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想知道那些他半夜听到的咳嗽声,究竟是不是那个戴着高度近视的圆脸男做搞鬼。直截了当地找他问清楚,是目前最简单了当的方法。
所以,他走到自己出租屋隔壁,敲响了那人住的房间。
咚咚!咚咚……
敲门声没完没了的响着,龙山程将堵耳朵的枕头放下。
日他祖宗,晚上不让人睡觉,白天还不让人睡觉!
把老子逼急了,一刀把人捅死,再到警局自首。临死前带走一条人命,到下面也有人给自己垫尸底。
虽说心里发了狠,但是他已经决定卷钱跑到枷南国。所以这点邻里之间的摩擦,他再难受在此时也会咽下去,吃了这个哑巴亏。
龙山程穿了拖鞋,戴上床头柜的近视眼镜。
照着镜子整理自己的面容,镜子里的男人带着木讷,典型的书呆子模样。
他对自己的形容非常满意,这副外表可以骗过所有人。
门打开之后,他看到了一个面容平凡的男人,吊儿郎当地站在自家门前,还穿着一双看着就掉价的黑色塑料拖鞋。
看到韦枷之后,龙山程的脸就黑了下来,直接门一拉,把门重重地关上。
韦枷碰了一鼻子灰,他积了满肚子的骂人的话,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对龙山程一点影响也没有。而他则因为失去发泄的途径,郁闷得无以复加。
自己难受了,他也不会让别人好过,所以他锲而不舍地敲站,把门敲出了节奏感。
时而是生日歌,里面是圣诞快乐歌,里面是某流行歌曲的曲调。但是因为他不是专门的歌手,对音乐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他敲门的节奏对龙山程来说,简直是魔音灌耳。
他戴上耳机也无法阻隔这种难听又刺耳的声音,他闭着眼睛胡乱地把画具扔一地哔哩啪啦的声音都比这鬼声音好听一百遍!
人的脾气都是有底线的,韦枷在一次又一次地挑战龙山程的下限。
“敲你MB啊,你再敲一下试试?!”
在龙山程快要吃人的目光中,韦枷竟然退后了一步。
他有那么一刻觉得面对的是一个恐怖的怪物。
“我晚上没有休息好,白天在补觉,你有什么事快说。”
龙山程不耐烦地说道,但是身上的那股骇然的气势蓦然一散。
这人如果不说出个所以然,他一定会往死里整。不是只有锋利的刀子才可以杀人,钝刀子割肉才痛。放高利贷讨债的人之所以可怕不在于他们的凶狠,而在于他们就像沟渠里蛆虫,底线低到不忍直视,可以无所顾忌地将他人的生活搅成一团乱麻。
他虽然没有放过高利贷,但捞偏门的手法多少有些触类旁通,他认真起来的话,就怕这人受不了求饶。
眼里的凶光,被他很好地敛于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