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肯定这个老头大中午就已经喝醉,应该是自己捶门的声音,把这个老头惊醒。这老头借着酒劲在耍酒疯,韦枷知道喝醉酒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他的父亲喝醉酒之后,如同恶魔附身,动辄拿他打骂出气。边打他还边骂那个生他的女人,说,你个死婆娘,我对你还不够好?背着我去偷男人,你偷男人就偷男人,头上顶着顶绿帽子我也认了,你竟然偷男人把自己偷死了……
韦枷不恨父亲打他,因为造成这种局面的,都是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有错在先,不守妇道,没有耐住心中空虚,这种水深火热没有尽头的生活,也不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韦枷毫不怀疑,如果这老头知道是自己吵到他,他会拎着酒瓶子对着自己的头来一记狠的。然后,再慢悠悠地爬上楼,回自己的房间睡大觉。
“大爷,你说的声音我也听见了,那人是收破烂的,有点不正常的,被我给赶跑了,狠狠地臭骂了一通!”韦枷手指指着龙山程紧闭的房门,指桑骂愧道:“那孙子就是个没种的,您放心,他肯定不敢再来,再来的话,我先收拾他身上的皮!”
“算……算他跑得……快!”
老头晃了晃脑袋,又给自己灌了口酒,仿佛这样能叫他保持清醒。
韦枷不想靠近这老头周身三尺,可他怕这老头醉死在走廊。现在走廊里,只有他跟这醉老头。这老头一把年纪,身体有多糟糕,看他三叔就可见一斑,还喝成这个鬼样子,难保不会直接醉死在走廊,接着一命呜呼,跟阎王老爷喝茶聊天。
他倒不是滥好心,只是担心这老头的子女会找他麻烦。那到时他真的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他敲门的声音肯定这老头二楼都吵醒了。这样说来,他骂娘的声音也被听了个清楚。
这老头下楼来,如果再出点什么事,他肯定免不了被警察邀去“谈心”。
假如这老头的亲戚朋友有一两个硬荏子,他准吃不了兜着走,够他喝上几盅!
“唉,大爷,你听我的,犯不着跟这种人置气,你是住二楼吧?我扶你上去,怎么白天喝这么多呢?多保重身体才是,以后少喝点,幸亏你是遇上了我,要是遇上某些不怀好意的斯文败类,你可就危险喽。”
明知龙山程听不到,韦枷还是图嘴快,给自己找存在感的同时,骂个不停。
这老头醉成这样,醒来之后也不知记得多少,但是给他灌输自己是好人的念头总是对的。他醒过来之后,应该也不至于找自己这个“好心人”的麻烦。
韦枷苦哈哈地捏着鼻子,扛着老头的手臂往楼上走。
老头也是真不客气,差不多重量全部都放在韦枷身上,压得他不得不大口喘气。然后,又被老头浓郁的酒气,熏得他想流眼泪,同时一阵反胃。
好不容易走到二楼,连忙问道:“大爷,您住在二楼哪个房间?”
“二楼……二楼……”
韦枷听着突然没了声音,他吓了一大跳,以为这老头身上有个什么好歹。
然而,把老头的手臂放下来,再这醉老头,他被气笑了!
这老头竟然这么睡了过去,害他白担心一场。
老头的酒槽鼻红通通的,咪着眼睛发出雷霆般的呼噜声。若举办一个打呼噜大赛,这老头稳得前三甲。
老头的身体比韦枷预想的应该硬朗一些,一般的老人不是肥胖,就是瘦成一把骨头。而这醉老头虽然看上去病蔫蔫的,活像个病猫,可他手臂上是有肉的,不是那种浮肉。韦枷用自己的脖子仔细感受好几遍,那醉老头手上的肉应该是干力气活的人那种精肉,硬梆梆地跟石头一样,咯得他脖子生疼。
看这老头的样子怎么会有这么结实的肌肉?
韦枷没有多想,这老头的死沉死沉的,压在他身上的分量不浅。之前上楼梯的时候,这老头起码还分担一些体重,现在全部由他一人扛着。
而且,他没有说出自己家在哪?
但这难不倒韦枷,二楼的布局跟一楼差不多。放眼看去,多数的房间门都关着,只有一间房的门虚掩,一下子就八九不离十地看出那是老头的房间。
他出门的时候没有把门上,所以只有他家的门是开着的。听之前房东说过,二楼住了两户人,一家是这个老头,另一家应该是他见过的三个农民工。
屋子里的家具齐全,条件比他住的那毛坯房强多了。
但他没有在屋子里等老头醒来,跟他讨好处的想法。
这老头不反过来讹他一顿,他已经谢天谢地,哪还敢有占这老头的便宜。
把死沉的老头扔到脏兮兮的沙发,韦枷出门的时候帮老头关上了门。
万一有贼人溜进去老头的房间,再出个意外,他还是会有麻烦。
二楼走廊和一楼一样,有两根吊在顶部的铁管,可以用来晾衣服。
窗外有个封死的窗口,外面有防盗网锁得死死的,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一根根铁扶手就在窗户不远的墙体。
他站到楼梯间前,突然停下了脚步。
两层的房子,到了二楼,竟然还有向上的楼梯。
上面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