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秦德的脸沉了下来。秦氏和离后归族就是秦家的人,他是族长,当然得护着。
韩二爷下结论,“祖谟,你媳妇听了你娘一句话,就跑到小草家去找小草她娘评理,这事儿是你们的不对。”
黄子厚可不满里正的说法,“陈夫人到第一庄门口后,不由分说抽鞭子就打夫人的马,夫人下马车后她不只骂得极为难听,还想抽鞭子打我家夫人,这哪里是去评理的。她不过是个平民百姓之妻,我家夫人可是六品诰命!若不是我家夫人大度,当场打杀了她也是应该!”
自己是百姓……她是诰命……金枝玉叶出身的柴玉媛哆嗦得更厉害了,陈祖谟的脸也难看至极。
陈四爷张嘴想说几句陈祖谟两口子的不是,可他坐在这儿就代表着陈家,门外陈氏族人都瞅着呢,他不能拆自己家的台,又不敢帮着陈祖谟说话,只好闷头不吭气。
秦德又道,“村里人都知道,燕泥跟小暖自小就像双生姐妹,是一块长大的俩孩子。燕泥成亲小,暖给她添好东西当嫁妆,一是人家出得起,二也是人家小姐妹俩情分在这儿。咋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惦记你家儿子了?”
皮氏被秦德问得说不出话,陈祖谟拱手刚要分辨,却被女儿小草接了胡,小草知道她爹善狡辩,她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我奶奶不分青红皂白,糟蹋我娘的名声,有错;柴氏从我奶奶那听一两句话,就到我家门口辱我娘亲,有错;我爹爹枉读二十余载圣贤书,上不能劝谏老母慈善,下不能管教妻子守德,是为无用。这事儿该怎么办,里正爷爷、族长爷爷、陈四爷爷给句话吧。”
我无用?我枉读圣贤书?陈祖谟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你这个不孝女……”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长辈,所以小草才成了这样啊。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家门不正全家坏!”小草歪着小脑袋,说得理直气壮。
听了小草的话,众人都不知道该说啥才好了,陈家这现世报来得真是快。
柴玉媛怒了,颤抖着道,“这件事便是有我不对在先,你们也强不到哪儿去!你们纵奴伤人,打得我浑身是伤,这事儿怎么算?”
“汪!”见她还敢吼小草,大黄不干了。
小草拍拍大黄的背,眨着大眼睛诧异地问,“我们纵奴伤人?大伙儿都眼睁睁看着呢,你可不能说瞎话骗小孩儿。大伙说说,她说了啥绿蝶才打她的?”
门口立刻有人回道,“她陈夫人跟你姐说:‘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有种你抽死我!’”
众人纷纷附和。
小草好言好语地跟柴玉媛解释道,“柴氏,我姐是我爹的种,你说不抽死你就是我姐没种,所以我姐当然要让人叫你明白她有种,否则我姐就是不孝啊。”
这话还能这么讲?众人瞠目结舌,陈祖谟的嘴角渐渐渗出血丝,柴玉媛气得五内惧焚,“我,我……”
早莺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夫人,生怕她栽倒在地上或再抽鞭子打人,那样这事儿就更不好收场了。
皮氏沉着脸道,“小草,你这骂人本事是跟哪个学的?!你一个姑娘家,小小年纪就学了满嘴脏话,看以后有没有人家敢娶你进门!”
“小草这些话都是跟奶奶学的呢,姐姐和小草在陈家时,每天被奶奶骂上几十遍,奶奶骂的每一句,小草都记得清清楚楚。至于找婆家的事儿您老就不用操心了,小草是要招上门女婿的。”小草说到这里,脸往下一沉,拿出她姐姐的架势,“你们哪个也别想拿名声压我陈小草,名声这玩意儿,小草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