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海子,你们修路修完了?那你见着你徐叔了没?这饭都热了好几次了,还不见他个人影。”香婶迎面走来一个人,步伐僵硬,但脸上却带着阴岑岑的笑一步一步走向了她。
“你这孩子今儿个是咋了,婶儿问你话呢你笑啥。”一脸疑惑的香婶赶紧又走近了几步。
“跟我来~”
这三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原本一腔怒气的香婶瞬间变的安静,四肢无力的垂下,跟在海子的后面,往罗阳村村口走去。一路上,凡是遇见海子的村民,只要开口搭了话,便会变的和香婶一样。
不大一会儿功夫,全村的人基本上都跟在了海子的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摇摇晃晃的走在村子里。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盖了整个罗阳村。
领头的海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女婴,孩子也不哭闹,安静的像个瓷娃娃。
“呵~到了。”
咚咚咚,所有人向着村头的那条河直挺挺的跪下,俯首磕头,嘴里齐声大呼“水神娘娘万岁,水神娘娘万岁~”
而村民口中的海子却突然眼含热泪,捧起河里的水,呼噜噜的喝了进去。“水儿,我来找你了。”
“水儿你看见了吗,我带了份大礼给你。”
“水儿,这罗阳村祖宗的债就让他们的儿孙来偿还!本王要用这百人的血肉重铸你的肉身。”海子越说越激动,最后竟一把扯过最前头的香婶,拧下她的头,把她光秃秃的脖子按进了河里。一时之间,那原本死寂的河水像活了那般,汹涌鼓动,像人体内的胃液,一波接着一波,而那香婶的身体竟也变的像纸片那般。
海子看见眼前的状况,心中大喜。张开黑黄的牙齿,把纸片香婶卷了几下,一口吞掉。
剩下的村民也是和香婶一样的遭遇,眼见着那水越变越浑浊,一个黑色的女人轮廓逐渐显现了出来。
海子的眸里却像是被注入了某种神秘的惊慌。“怎么,怎么可能!”他顾不上再继续扭断村民的头颅,就仓皇而逃。
他一走,那些幸存下来的村民便恢复了意识,个个迷茫的望着眼前咕噜噜冒着热气的河,不知该做何反应。
哗的一声,水里冒出个女人。
通体血红,青筋暴起,两只眼睛里全是眼白,身上还有着外翻的伤口,左胸处有一朵盛开的彼岸花,一眼望去,吓尿了不少的村民。
她缓缓浮站在水面上,伸出纤细的手,掐了一个兰花指,自认为风情万种的说道“本仙救了你们,但这罗阳村的风水已改,往后若想保你这一方安宁,便得供养本仙直至文曲星下凡。尔等可有不愿?”
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谁还敢说半句怨言,仅存的几十口村民连忙磕头以示臣服。
那水中的女人倒也觉得很满意,换了个手继续掐着兰花指说道:“每逢正月初一,女儿月红染的轿子,村里刚死了男人的俏寡妇,纸做的嫁衣。都给本仙预备齐全了,热热闹闹的抬到府上。若无差错,本仙保你这罗阳村年年富贵。”
话毕,趴在地上的村民冷汗涟涟。原来这面前的怪女人竟是那传说中的河郎。
要说这河郎啊,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河神。但这两者却截然不同。
河郎,非神非鬼,只是一种贪念的存在。其女河郎远远厉害于男河郎。而这罗阳村出现的女河郎,更是河郎中的霸王。要论这河郎的善恶,谁也说不准,因为河郎行事,全看个人心情。
但天底下所有的河郎都只有一种爱好。色字当头。而且还只是女色。于是便有了这女河郎愿保罗阳村年年富贵,只为换取远近闻名的罗阳村美人一事。
当村民连声应下这河郎的要求之后,她才喜滋滋的扭着身子,潜入了水中。
经历了这场风波以后,罗阳村一度陷入了死寂。而原先有着好几百人的村子,也变的只剩下不到一百人。家家户户到了晚上,都会传来啼哭声,有人在悼念丈夫,有人在感伤亲人。
但事情终究都会过去,一个月后,村子里出了件大喜事。老罗家的儿媳妇儿生了五胞胎,而且都是女孩。这对缺少人口的罗阳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而且还点燃了全村人活下去的激情,给了他们重续香火的希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人们也逐渐淡忘了与河郎之间的约定。